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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平時，她看到他，總是謙卑而順從的。可此時，縈繞她心頭的只有不安和憤怒。她的聲線緊繃繃的，有些冷，質問方成肆：&ldo;這是什麼意思？&rdo;
&ldo;先別急，會讓你見到他的，&rdo;方成肆看起來有點春風得意，他說，&ldo;不過，在此之前，你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rdo;
&ldo;什麼問題？&rdo;
&ldo;類腦智慧進化的密碼是什麼？&rdo;
何田田心臟狂跳，她隱隱懂了方成肆他們抓含光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她此刻還要裝出一頭霧水的樣子，問：&ldo;什麼意思？聽不懂。&rdo;
&ldo;嗯，那我說簡單點，怎樣讓類腦智慧進化成超腦智慧？你該知道的，你一定知道。&rdo;
她此刻緊張急了，緊張到幾乎失去知覺，於是情緒反而詭異地平靜。她一臉天真爛漫地反問：&ldo;類腦智慧是什麼呀？&rdo;
方成肆看了一眼謝竹心，謝竹心微搖了一下頭，意思是他也不知道她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ldo;你的機器人，也就是含光，是一個從實驗室逃脫的類腦智慧，它很危險，現在已經被我們控制起來，&rdo;方成肆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裝傻，直接解釋了一遍，然後說，&ldo;現在請你回憶一下，有沒有接觸過與他進化有關的線索。關鍵詞：進化、超腦、超智慧、神，以及類似的一些詞彙。想起來時，可以在這份協議上填一個數字。&rdo;說著，將一份紙質的協議放到她面前。
何田田掃了一眼那協議，就是一份普通的諮詢服務的合同。款項那裡空著，她可以隨便填。
&ldo;真是大手筆啊。&rdo;她感嘆了一句，笑容帶著點譏嘲。
謝竹心輕輕皺了一下眉。
方成肆說：&ldo;現在你可以開始回憶了。&rdo;
&ldo;如果我拒絕呢？下一步你們要怎樣？拿槍比著我？&rdo;
&ldo;你誤會了，我們是合法的商人，不做那種勾當。&rdo;
&ldo;合法？哈！合法商人會綁架別人的機器人？&rdo;
&ldo;放心，我們會賠你一個新的。&rdo;
是的，從法律的角度講，他們這樣做完全是合法合規的。含光只是個機器人，相當於私產。我撿了你的私產，弄壞了，那再賠你一個就是了。
何田田突然感到一陣憤怒，也不知是憤怒自己的無能還是憤怒含光的無助。她覺得這個世界十分面目可憎，謝竹心可憎，方成肆更加可憎。她甚至有點反胃了。她拿著那份協議，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方成肆旁邊。
方成肆以為她有話要說，正要洗耳恭聽，哪知道她突然捲起協議就照著他臉上抽。方成肆猝不及防，臉上火辣辣地中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自然不會給她第二次機會，起身閃開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怒道：&ldo;你瘋了？！&rdo;
&ldo;我看瘋的是你吧。&rdo;何田田冷冷說道。
方成肆胳膊重重地一甩，鬆開她的手腕。然後他看了一眼謝竹心。
謝竹心會意，往牆上門邊按了按。
何田田看到房間內的一整面牆開始緩緩地上升……不，那不是牆，那只是一面白色的幕布。幕布上升，她看到了房間的另一半。那裡，含光正坐在椅子上，和她對望。
她完全沒有思考就衝過去，半路卻被謝竹心拉住。謝竹心：&ldo;你冷靜一下，那是塊玻璃。&rdo;
何田田這才發現，橫亙在她和含光之間的，是一塊玻璃做的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