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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進院子便開始探頭探腦,敲門進屋後一邊往林雪君腳邊看,一邊大嗓門地問:
“聽說你有條狼?”
小沃勒正蜷在爐灶邊睡覺呢,臉都被寬寬絨絨的爪子壓著。大概因為林雪君從小就開始養沃勒,常常揣在懷裡帶著走來走去,養得都有些乖巧了。它唯一的玩伴不過是牧場裡的大狗,但凡它敢對大蒙獒呲牙,必然被大狗爪子拍倒。
慢慢的,沃勒或許已經開始覺得自己是狗而不是狼,還是條一直兇不起來的末狗、幼犬,偶爾還會忽然不知跟哪條狗學得嘗試著蹩腳地汪一聲,又被自己嚇一跳。
慢慢成長在人類營盤的小狼,大概正在認知自我的成長過程中經歷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
到現在,連趙得勝乍一眼瞥它時,都有點分不清是狼是狗。
“是有,一條狼崽子,咋地了?”林雪君放下筆走向爐灶,之前一直窩在她腳邊的小邊牧糖豆立即站起身亦步亦趨地跟著。
“就這條啊?哎呦,有點小。”趙得勝站到沃勒身邊,在小狼被林雪君摸醒、抬起頭張望時,嘖嘖挑剔起來。
“?”
“咱們不是把後山好大一片都圈起來放養牲畜嘛,咱們留在駐地的牲畜春夏秋都在後山自己溜達找草吃。雖然用繩子、鐵絲啥的圈了,但也怕一些小野獸跳進來咬小羊,或者被野豬撞破口子偷咱們的牲畜吃。我就想著整點狼尿灑在外圍,野獸都很謹慎,嗅到狼尿了知道這裡是野狼的地盤,一般就不敢往裡闖了。不過……”趙得勝伸手也想像林雪君那樣摸小狼的腦袋,結果被沃勒回頭便是一口。
他嘶一聲,等把手指頭抽回來,上面印著兩排坑,好險沒被咬破。
“夠兇的。”
“哈哈哈,一般人都不讓摸的,我也是餵了一個來月,才不挨咬。”林雪君呲牙一笑,“才大概3個月吧,臉都還圓著呢。現在剛開始要退胎毛,我每天都給它梳毛,收集它的胎毛準備做個毛筆,回頭入秋了再縫進薄棉襖裡,薩仁阿媽說狼絨可暖可好了。”
林雪君坐在炕沿上跟趙得勝分享自己最近在做的事,忽然想起小狼身上絨毛的味道,又忍不住想笑。
沃勒和糖豆的胎毛絨做成的小棉襖肯定特別好,獨一無一地暖和,但也會是件有小狗味的棉襖。
到時候她穿著那棉襖去給牧民看牛羊,牧民們肯定都會說:
【林獸醫身上有一股小狗味。】
“那它的尿是不是不行呀?”林雪君有些遺憾地道,可惜讓得勝大叔白跑一趟。
“聊勝於無吧。”趙得勝難得整了句成語,轉頭笑吟吟對林雪君道:“那還得麻煩林同志多給沃勒喂點水,用小罐啥的幫我接點狼尿,回頭我去圈圍外潑一潑,給咱們的後山再加一層防護。”
“那行,我試試。”林雪君撓頭,她還沒幹過這種事兒呢。
接下來半天時間,林雪君時不時把小沃勒拎到水盆邊請它喝水。偏偏沃勒一點也不解人意,自己想喝就只來一口,不想喝就是你把它嘴巴子塞水盆裡,它都不會舔一下。
林雪君實在沒辦法,只好弄了些羊奶摻水後給它喝,沃勒這才終於張了嘴。
之後林雪君一閒下來就帶沃勒去院外逛,小沃勒自己有圈地盤的意識,每次出門撒尿都會先在院子外的籬笆牆下灑尿,走幾步來幾滴,等院子用尿圈好了才會找草稞子裡暢快排便。
林雪君跟在沃勒身後,看見它下蹲便立即把小罐子放它下面去接。
每次聽到呲啦啦的聲音源源不絕,她都會產生豐收般的喜悅。並欣慰於之前的羊奶沒白喂,看那,滿滿一罐子狼尿。
還是含金量特高的童子尿呢。
積攢一桶後,德勝大叔拎上狼尿開開心心去圈林的外圍隔幾步灑一點。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