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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了。

臨走那天，只有易遷和陸召離去送她，她說她不想和學生們告別。

易遷不覺得分別這種事有什麼值得難過的，自從莫汀航走後，瑤姬有很多地方都變得不一樣了。

冷風吹動她的髮絲，冬日嚴寒，她只穿了一條白裙子。

陸召離問她，為什麼一定要走。

瑤姬閉起眼睛想了很久，最後燦爛一笑。

她說：&ldo;當初，我覺得巫山清冷孤寂，下凡來尋得一絲生趣。人間很好，很熱鬧，儘管人很渺小，卻有很多意趣，酸甜苦辣，人生百態，都是我從沒見過的。&rdo;

&ldo;可是啊，上淵，沒有他的人間，我竟然覺得比巫山還要孤寂。&rdo;

易遷站在陸召離身邊，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瑤姬的那種表情，無助的，悲傷的，卻又在笑的表情。

&ldo;上淵，我現在沒有了神力，也幫不了你什麼。&rdo;似乎是怕陸召離說其他理由來挽留她，瑤姬率先開了口。

良久，陸召離才點了點頭。

&ldo;如果有一天想通了，隨時歡迎你來青北，做一個掛名校長。&rdo;

易遷看著她，也道：&ldo;正校長也可以。&rdo;

瑤姬哈哈哈笑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看著成雙的人，心中既歡喜又酸澀。

這兩人能在一起。怎麼說也有她一分功勞。

那天瑤姬離開了，留下一隻耳鑽，讓易遷替她放到青北的墓碑上。

有一天，陸召離問易遷，他有什麼遺憾嗎?

那時候，距離圍剿柴家已經過去了一年。

所有事情都步入正軌，青北換了一批新的學生，墓碑每天都有新放置的鮮花。

平靜地生活享受太久了，有時候會讓人感覺到虛假。

陸召離摟住易遷的脖子，在他耳邊親了親，剛睡醒的發膩的聲音讓他心裡一顫一顫的。

他說：&ldo;我做了個夢，夢見那天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被柴御種下了魂爆陣……&rdo;

&ldo;噩夢?&rdo;易遷聽著他的聲音，感覺到他好像有些呼吸困難，就提醒他那只是一個夢。

陸召離緩了好久，終於清醒一些，只是還不放開他，&ldo;你有什麼遺憾嗎?&rdo;

他抱著他問。

遺憾嘛……易遷想了想，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是最好的，沒有什麼遺憾。

&ldo;我七歲的時候，有一天和我媽媽約好去遊樂場玩，那是一個週末，帶著孩子來玩的父母有很多，我看到很多被父母牽著的孩子，心裡突然就不高興了。我就問她，告訴我吧，我到底有沒有爸爸，爸爸是誰，為什麼從來不看我。&rdo;

陸召離摸了摸他的眉毛，&ldo;然後呢?&rdo;

&ldo;然後，易蓉蓉就哭了，蹲在遊樂場中央，哇哇哭，我只好反過來去哄她，她說要吃超辣的火鍋才能好。&rdo;

陸召離聽著他的話，想像出那個畫面，人滿為患的遊樂場，一個七歲的小男孩在哄哭得像孩子的媽媽，路過的人得用什麼眼神看他倆。

想著想著就笑了。

還要吃超辣的火鍋。陸召離想起他第一次來易遷家裡，吃他做的飯直接被辣哭，那是易蓉蓉的口味。

&ldo;後來我們就出了遊樂場，吃了火鍋，遺憾是有些遺憾吧，那天沒能玩成，後來我也再沒去過遊樂場了。&rdo;

陸召離眨了眨眼睛，趕緊從床上蹦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穿好了衣服。

&ldo;走，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