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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世沒什麼興趣,不愛行醫,更喜歡當商人賺銀子。
歷來士農工商,哪怕大雍立朝後,推崇行商,但在大多人眼裡,商者依舊低賤,為此樓清棠差點被逐出家門,與家裡鬧崩數次。
六年前,遼東還亂著時,特產的貂皮鹿茸等物價極高,樓清棠隻身冒險,去遼東走貨,不幸撞上了一騎瓦剌人,若非恰巧遇上前來平亂的蕭弄,早沒命了。
擊退那夥瓦剌人後,蕭弄犯了頭疾,樓清棠為報救命之恩,久違地掏出銀針,為他施針緩解了疼痛,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這幾年樓清棠邊做自己的生意,邊到處跑,給蕭弄打探打探治頭疾的法子,蕭弄有令時就去辦事,算朋友,也算半個下屬。
只是蕭弄的頭疾越來越嚴重,從前施針,還能略微緩解,如今施針是完全不管用了。
每次一犯頭疾,蕭弄的脾氣就極為狂躁,弒殺嗜血,他面上又不顯,像暗暗洶湧的狂潮,反倒更嚇人。
前段日子剛回京,蕭弄的頭疾就發作得格外厲害,樓清棠一看沒轍,直接跑了,去外頭研究怎麼給他解蠻子的毒。
反正定王殿下皮實得很,疼了這麼多年了,一時半會兒也疼不死。
“對了,給你打岔,我差點忘了。”樓清棠低頭掏袖兜,“你這頭疾越來越頻繁嚴重了,我估摸著這兩日又快犯了,給你配了個新的方子,說不定能緩緩疼痛,你試試有沒有用。”
蕭弄靠在原處沒動。
樓清棠納悶地甩了甩手上的方子:“好歹死馬當活馬醫試試唄,你不會準備生抗吧?”
馬車四平八穩停下,抵達了定王府,暗衛彎身撩開了車簾。
蕭弄收起印章,不疾不徐起身道:“不必了。”
“本王有良藥。”
一整個下午,鍾宴笙完全沒心思讀書。
蕭弄的人送來的藥太多了,鍾宴笙只好換了個地方藏起來,藏的時候不免想起在一本遊記上看到過的,遼東一帶有種叫松鼠的小動物,過冬時為了不餓死,會把東西囤積起來。
雖然他不是怕餓死,但他同樣感覺自己快死了。
所以,定王殿下到底有沒有發現他的身份啊?
鍾宴笙腦子裡第三十次飄出這個疑問。
() 如果沒發現,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如果發現了,怎麼不直接來找他算賬呢?
鍾宴笙糾結不已,心裡不知道是恐慌更多,還是疑惑更多,百爪撓心的,恨不得衝到蕭弄面前,直接詢問他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沒那個膽氣。
第三次走神了。
鍾思渡停下講解,垂眸看著鍾宴笙那雙黑亮亮的眼睛逐漸失焦,託著腮目光不知道飄向何處,薄薄的眼皮泛著點紅,桃花瓣一般,哪怕發呆的時候,也漂亮得不似真人。
看了會兒,他移開視線,兩指並起,扣了下鍾宴笙面前的桌案。
“咚”一聲,鍾宴笙一下回神,被抓住了走神,又心虛又慌張,低頭裝作很忙地翻書。
鍾思渡看在眼裡,抿了抿唇,沒有戳破,但看他翻得亂七八糟的,還是開了口:“。”
鍾宴笙乖乖往回翻到。
雲成在旁邊捂著臉別開頭。
他一開始還以為這位鍾思渡少爺懷著什麼壞心思,想欺負他家小少爺,結果鍾思渡似乎就單純地是聽侯爺的話,來跟小少爺一起讀書的,還很有耐心似的,給小少爺講了半日學了。
怪哉,怪哉,上次在景華園,鍾思渡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搞得雲成都開始良心不安了,懷疑是自己小人之心。
雲成的心裡很複雜,鍾思渡望著鍾宴笙的眼神也很複雜。
只有鍾宴笙始終昏昏欲睡的,心大得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