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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別生氣，俺瞎唱，給您解悶兒……&rdo;

&ldo;熊相！&rdo;梨花罵他一句，憤憤地走下河堤去挑水了。爬坡兒時；她腳下一滑，連人帶桶滾到了河裡。大寶飛也似地跑過來，連鞋子都沒脫就跳到齊腰深的河水裡，把梨花連拖帶拉地弄上岸來。初夏天，姑娘穿得單薄，紙薄的衣裳讓水一濕，緊緊地貼到了身上，妙齡女子健美的輪廓一下子凸了出來。大寶的頭&ldo;轟&rdo;地響了一聲，心裡一陣狂跳，他緊攥著梨花的手不放，連呼吸都屏住了。

僵持了幾十秒鐘，梨花突然醒悟過來。她從大寶手裡掙脫出來，抬起胳膊護住胸脯，轉過身去，避開了大寶灼熱的目光。梨花感到受了侮辱，哭著罵道：&ldo;壞蛋！大寶你這個瞧不起婦女的大壞蛋！&rdo;罵完了，沿著沒人走的河邊，頭也不回地回家去了。幾畝棉田與姑娘的自尊心比較起來，簡直是渺小得可憐。剩下大寶一個人木雞一樣呆立著。

大寶擰著自己的大腿罵道：&ldo;大寶，你這個混蛋，偷看一眼就行了，誰讓你不轉眼珠地盯著人家。&rdo;罵完了自己，心裡索然無味，好沒意思，又開始挑水。他贖罪似地把水澆到田家的地裡，澆了一擔又一相。

七

&ldo;對歌&rdo;風波過後，田家姑娘與梁家小子的關係空前惡化。大寶見了梨花就像小耗子見了貓似的，繞著道兒走。他心裡慚愧，又不好意思去賠不是。最後終於想出了個主意，他寫了一封沉痛的&ldo;悔過書&rdo;，用小石頭墜著，扔到了田家院子裡，反正田家老兩口子大字不識一個。

八

日子過得飛快，一轉眼到了秋收。摘棉花、割莊稼、打場脫谷……十月底，一切見了分曉，田、梁兩家鬧了個平扯平。老田半是欣慰半是憂慮地對老伴說：&ldo;她娘，這樣幹下去就把孩子累毀了，明年寧肯少打點糧，少拾點棉，也不能讓孩子這樣拼命了。&rdo;&ldo;可不是嘛。&rdo;老伴也憂慮地回答著。

西院的老梁卻在家裡跳著腳罵兒子：&ldo;孬種！真孬種，一個大小夥子，竟和個嫚兒打了個平手，敢情你到了地裡就睏覺？過了年我摽上你，像趕牛一樣，不老實賣勁就給你一頓鞭子。&rdo;老梁發著狠說：&ldo;就不信鬥不過老田家……&rdo;

梨花一年來瘦了不少，白嫩嫩的臉蛋褪了好幾層皮。她心裡發愁，就跑到支書家找同夥的桂枝姐想主意。桂枝家爹當幹部，妹妹上學，地裡的活也全仗她一個人撲騰。桂枝道：&ldo;俺爹說縣裡新進了一批手扶拖拉機，只要八百多塊錢。這機子管用著呢，能耕地、拉糞、抽水……有這麼一臺，咱就解放了。&rdo;&ldo;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咋不早說！&rdo;&ldo;早說有啥用，反正你也沒錢。&rdo;兩個姑娘沉默了，是呵，哪兒去弄八百塊錢呢？一忽兒，桂枝笑著說：&ldo;妹妹，我有辦法了。…真？快告訴我。&rdo;&ldo;說了你不興打我。&rdo;&ldo;我打你幹啥？真是的。&rdo;&ldo;那我說了‐‐妹妹，你找個女婿，跟他要八百塊錢……&rdo;沒等桂枝說完，梨花一下子撲到她身上，雙手伸到胳肢窩裡亂撓起來，一邊撓一邊罵：&ldo;死東西，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rdo;桂枝癢得打著滾亂叫：&ldo;哎……哎喲……好妹妹，親妹妹，饒了我吧…&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