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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明明駐外多年,也不止一次地上過戰場,為什麼非要排斥這個稱謂?」
是啊,為什麼要排斥?
大家的興趣也被挑了上來,眼睛齊刷刷地看過來。
只是一個瞬間,氣氛就有些變了,一段對話變成兩股交鋒,彼此注視的眼睛裡都閃著光。
顧川這才有空去打量面前的這個女人,或者更確切的說,女孩。
綁著高馬尾,面容清秀,眉宇之間存著幾分稚氣,然而咄咄逼人起來的樣子,一點也不可愛。
顧川頓了幾秒,剛要張嘴,又聽到她說:「我想問的不是這個問題,你可以不用回答。」
「……」
顧川擰了擰眉,眸光犀利,涼涼落在蘇童臉上,抵著她的一把鋒刃一般:「那你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蘇童已經完全放開了:「十一年前的xx戰爭,你當時率領了四個人的報導組一路奔赴前線,就駐紮在動盪不安的首都,卻偏偏在戰爭正式打響的前兩天帶領全體成員撤離,乘坐飛機回到了國內,這是為什麼?
「沒有戰鬥,就已經做了逃兵,這是為什麼?」
一語說完,幾乎全場譁然。
時間過去太久,當時引起轟動的一段往事早已被時間洗得褪色。
十一年了,十一年前的他們,還不過是剛進小學,仍舊愛玩過家家的孩子罷了。
顧川沒有想過有一天,當同行們放棄了對他的死纏爛打,卻又在一個孩子嘴裡重新聽到有關這件事的問題。
顧川覺得喉頭有點緊:「看來你對我很瞭解,應該也看過有關於我的採訪吧。」
蘇童點頭。
「那這個問題,我也已經回答過不止一次了:從當時的判斷和形勢來看,撤出就是最好的選擇。」
蘇童卻搖頭:「這不是回答。」
旁邊有人附和,數夏子皓的聲音最大:「是啊,這算什麼回答。」
顧川已經意興闌珊,說:「好,今天就到這兒吧。」
顧川沖會堂裡發懵的人群揮手,另一隻手已經伸進口袋摸煙。
他想走,蘇童卻一把拽住他胳膊,說:「我還有一個問題呢!」
顧川擰著眉望她,將那隻手從身上扒下來:「你說有三個,但我沒說一定要聽完。」
他和她玩文字遊戲,急於要脫身。
蘇童也顧不得那麼多,一隻腳往坐凳上一踩,另一隻直接踏上桌面,腳一使力,整個人站了上去——
校長老兒背剪著手站在她面前,仰著頭看向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氣沉丹田地問了句:「你哪個班的!」
蘇童腳下一軟,往下跳得時候又別了一下,整個人就像抽了骨頭的軟布口袋,一下子全鋪在地上。
夏子皓起身來看的時候,蘇童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作孽啊。
蘇童到底還是趕上了顧川。
和剛開始的某種意氣風發不同,此刻摔得灰頭土臉,還不停往下滴著鼻血的蘇童就有幾分落魄的味道了。
顧川正開車門,瞧也不瞧她:「你還挺執著的。」
蘇童拉著他車門,說:「因為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顧川看著車門上搭著的一隻血手,像凝白的玉上濺了硃砂一樣。
心裡不是不生氣的,然而半支煙壓了下去,他冷靜了下來,抽了幾張紙遞過去,搖頭道:「我已經回答過,只是不是你心裡的答案罷了。」
蘇童接過紙,匆忙說了聲「謝謝」,按在濕漉漉的鼻子下頭。
顧川正好把車門關起來,發動車子,一踩油門就走。
蘇童這才反應過來,追著車子,大喊:「顧川!」
顧川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