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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大了無數倍,轟隆隆的朝他席捲而來。而他,只是抬起頭,仰望那自樹枝間灑下的斑駁的月光和星光,儘管手緊握成拳,心緊縮成痛,卻始終是靜靜的站著。
他不能出去,他想知道流蘇是否是蘇柒然的軟肋,同時亦不能輕易讓蘇柒然明瞭流蘇在自己心裡的地位,在撲朔的形勢下,任何輕舉妄動都是不明智的。終究,他是無情的人。
流蘇一時氣極,匆忙出來才發現自己還未梳洗,卻又不甘再回去,只能在園裡湖邊挑了一塊平坦的大石坐了上去,隨手摸了些小鵝卵石,一塊塊用力的擲向湖中,驚起一群白鷺。心情慢慢的平復下來,不斷問自己:何苦生氣?何苦與自己過不去?在那樣的情勢下,他不出來是對的,也許換作自己,也會是同樣的選擇。只是理智如此清晰,情感卻仍然瘋狂叫囂,她敵不過心底深處深深的失望,她沒辦法說服自己。
輕輕的腳步聲走到了流蘇身後,她沒有回頭,一襲披風卻悄悄覆上了她的肩,宣墨替流蘇繫好披風的帶子,在她身邊坐下,眼望著遠方的湖面,平靜的說道:“小心別受涼了。”
兩人安靜的並肩坐著,誰都沒有說話,望著漣漪疊起的湖面。許久,流蘇終於低低地說了:“回吧。”說著,任由宣墨牽起她的手,沉默著沿著來時的路一步步行去。
他是知道的,心裡對她的算計一清二楚,知道她會想明白,知道她會妥協,所以才任由著她鬧;而她自己,也是明白的,明白自己終究會想清楚,這場生氣,更像是一場做戲,不過為了證明她也有脾氣,她也有感情,最終,卻依然做回那個明事理識大體的流蘇。
他不過微微笑著,像看著孩子鬧脾氣般,等待著她自己回心轉意,便可粉飾太平,假裝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他們這樣的身份,就像是隱隱的硬核,不能觸碰,只能用血肉浸潤包圍著,暗自吞吐那痛楚。
兩人回了園子,甫一進門,便看到宣安探頭探腦的往這邊張望,見到宣墨,先是一喜,很快又看到宣墨身旁的流蘇,一張臉就垮了下來,礙著流蘇,不得不拼命向自家主子使眼色,偏生宣墨又裝作沒看見。流蘇見宣安眼眨的幾乎抽筋,心內暗笑,故意走得快了些,將主僕兩人落在身後。
宣安見流蘇走遠了,附耳向宣墨悄悄說了什麼,宣墨的臉色波瀾不驚,眼神裡卻有些藏不住的焦慮和煩擾,往流蘇走遠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轉身便帶著宣安出了園門。
流蘇在屋內,透過方格稜窗看著宣墨離去的背影,竟不知做何表情,只能微笑。定定地發了會兒呆,喚了荷包進屋服侍,梳洗完畢。見荷包有些猶豫的神色,幾次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索性替她問了出來:“怎麼了?”
荷包立刻答道:“夫人,昨夜帶回的那個姑娘……”
“啊!”流蘇拍了拍額頭,在心裡暗罵自己健忘,竟忘了這件事,對荷包說道:“帶她上來見我。”
不多時,便見荷包身後跟著一個姑娘,低著頭進了門,剛進門便跪下磕頭,口中說道:“奴婢給夫人請安!”便跪在地下,頭也未曾抬起。經過了梳洗,穿著荷包的家常舊衣,倒也清秀可人。
流蘇抬了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側的座位:“起來吧,過來這邊坐。”那女子抬眼看了看那位次,靜默著不敢坐,流蘇倒笑了,安撫道:“沒事的,在我這,只要別太過分,犯下什麼大錯。平日裡規矩是不講的。不然你看荷包?”
荷包正在視窗一張紅木雕花椅上坐著,逗弄著那鸚鵡,嘴裡還含著話梅,聽到流蘇講到自己,傻乎乎的朝這邊咧出一個笑容。
那女子見流蘇笑得真誠溫煦,不是那等刁蠻之人,才告了罪,坐了上去。
流蘇就慢慢的問了起來:“姑娘芳名?家裡有什麼人?”
那女子冰雪聰明,立刻明白了流蘇是想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