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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蘇,她可不想有個如同白流蘇般的婚姻!這麼一想,她慌張的抬頭,隨即在宣墨的瞳中看到了自己驚慌失措的神色。
心竟奇蹟般的平靜下來,她開始斟酌詞句,思考著怎樣矇混過去。宣墨卻已放開她的手,自顧自走到桌旁替自己斟酒,口吻淡淡的,卻掩飾不住那絲厭惡:“凌流蘇,我知你非自己所願,被迫嫁於我,甚至不惜以死銘志。不過你既然活下來了,被下了迷香,終是嫁了我,那麼便好好做你的少夫人。你有你的矜持,我也有我的堅持。這家裡,除了愛,你該有的,一樣都不會少。”
凌吟雙那個汗啊,原來竟是所託非人。思緒已在宣墨短短的幾句話內轉過千回,聽他的話,這宣家定是大戶人家,與凌家也是門當戶對。卻不知什麼緣故,這凌流蘇寧可撞牆也不願嫁過來,凌家別無他法,只得用迷香將她迷倒,送到宣家辦了婚禮。原來的凌流蘇要麼就是撞牆死了,要麼就是被下迷香給燻死了,總之自己誤打誤撞進駐了這個身體。一睜眼便已為人婦,卻不曾想宣墨對她無情亦無愛,看樣子,這是一樁除了利益再無一絲情分的聯姻了。
想清楚這些,她堅定地抬頭:“好,記住你說的。那麼,除了地位和金錢,其餘的我也不要。你要保證我應得的,所以無論你是否另有所愛,不能與別人有孩子,除非我先有了孩子。如果我生了男孩,你必須立他為下一代家主。另外,這家業我該管的仍要管,大到明細賬目,小到僕人分配,我有權做決定。”
一席話說完,竟是悄無聲息,宣墨望過來的眼神錯綜複雜,多了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凌吟雙忐忑不安的等他的下文,手指不自覺的將光滑的絲綢緞面裙襬擰成了麻花。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終於宣墨爽朗的笑出聲:“好!不愧是凌家小姐,就這麼說定了!”一撩喜服的下襬,似乎就要跨門出去。
“等等!”凌吟雙清脆的嗓音響起,宣墨停住了腳,回身看她意欲何為。卻見凌吟雙找到紙筆,在紙上寫了些條條框框,笑吟吟的遞給他:“喏,立個字據,對大家都好。”
率先寫下自己的名字,差一點便寫成凌吟雙,幸好及時反應過來,重重寫下流蘇二字。然後便是宣墨,接過筆,下筆是瀟灑的行書。
“宣墨……”凌吟雙跟著筆鋒輕輕念道,原來他叫宣墨。
“宣墨,今晚你不能走。新婚之夜你倘若不留在房內,我少夫人的臉面往哪擱?”
宣墨看著那雙眼睛,明明是強硬的語氣,眼神裡卻帶著無辜小獸般懇求的意味。他原可以走的,原可以不必考慮她的,因著這眼裡的懇求,終是軟了心留了下來。
兩人默默地鋪開香薰的繡被,各自佔據著床的一邊。身體不過是隔了稍稍的距離,心卻如同隔了萬重山千條河。
凌吟雙仰躺著,睜大雙眼,盯著上方濃黑的虛無,想起未知的未來,當前這般的處境,有些悲從中來。只得在心底默唸:“明天開始,你叫流蘇,凌流蘇。”這般念著,倒也有些自我催眠,終於沉沉睡去。
一旁的宣墨,待凌吟雙睡去後,倏地睜開眼睛,那眼神竟是清明一片。他支起頭,幾縷長髮低垂在胸前,看著熟睡中仍微皺著眉的凌吟雙,玩味的笑開:“凌流蘇麼……”
貳
“少夫人,該醒了……”伴隨著一陣輕微的搖動,床上的人兒終是皺著眉頭不情不願的睜開美目。
荷包看到少夫人終於醒了,舒了口氣:“少夫人,等會荷包替您梳洗,梳洗完畢後要去向老夫人請安,接著還要歸寧……”
流蘇聽著荷包絮絮叨叨,茫然的眼神對不準焦距,模糊的看到那個叫荷包的正在絞毛巾的丫頭長的胖乎乎的,倒眉清目秀,不過她剛才說什麼來著?請安?歸寧?!
這一嚇徹底把流蘇嚇醒了,她猛然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