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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的引導整合,依然在經脈之間流竄不止,任他費盡渾身解數,胸口的悶憤、喉口的腥膿,不但不見減少,反而更加激烈強猛了起來!
甚至,痛辣如遭火炙的雙眼,在隱約一片的白茫茫之後,一下子黑了下來——
因將體內火焰之毒強行逼排向體外的緣故,他雖僥倖保住了一條性命,但雙眼,怕是從此再不能視物了——換言之,他失明瞭。
失明?
失明!
“哼!”依然是冷冷的甚至是不屑的一聲輕哼,身遭鉅變的他並沒有對自己眼再不能視物的現實有什麼看法,只放松下緊繃了一夜的心神,抓緊時間休息一下。
聞名江湖的塞北第一莊內高手有數十之眾,他在氣瘋狂亂之下似乎已斬殺了大半,剩餘的呢?如果不是在莊內警戒,便已如他剛才用掌擊斃的那個三莊主那般地正在到處追殺他。
此地不可久留,他到底是身受重傷,體內劇毒雖已被他逼出了七八,就算是性命暫時無礙,但如今雙眼已盲,如果再有追兵循著痕跡前來,他可沒把握可以再搏殺一回。
他雖是男子漢大丈夫,但好漢不吃眼前虧呢,先保住他的一條小命再論其他吧。轉念之間,主意已拿定。
手反撐身後的樹身勉強地站起來,他再粗魯地抹抹依然從眼角淌落的血絲,拖動如同千斤的雙腳,一步一步地邁步往前。
沒有了雙眼的幫助,觸覺一下子敏銳了許多。耳旁,原本狂暴的風聲已漸漸止息,偶爾打射到身上的微微暖溫讓他知道天色已亮,太陽甚至已經穿透了茂密的樹林,昨夜的濃霧也應該消散了吧?
皺眉,他知道天時地利皆不利於己,夜裡他的行蹤尚可以遮掩一二,但現在天色已明,倘若那些不見他屍體橫臥的人不死心地追趕上來,他只怕是再也無法逃脫!
怎麼辦?
他自小生長於風光秀美的江南,若不是奉師之遺命來這北方苦寒之地代為祭拜曾師,並將師父骨灰安葬於曾師墓旁,他只怕是一輩子也不用踏上這白山黑水間,又怎會遇到殺身之禍?!
原本便不熟悉這裡錯綜複雜的地形地貌,而今雙目皆盲,身又有重傷,他該如何才是呢?
他一邊沉思著一邊磕磕絆絆地踉蹌亂走,也不知過了多久,更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少山路,身又在何方,漸漸恍惚了的神志竟然依稀地聽到了聲響。
聲響,似是從他的右前方依稀地傳來,時斷時續、忽高忽低,似是洞簫又如短笛,偏又沒有一點的宮商音律,在偶爾的風聲中飄來蕩去,甚是詭異。
又是前來截殺他的好事之徒嗎?
依舊是冷冷地“哼”了聲,他便索性細聽著這如同胡亂吹奏出的調子邁步前走,雙手不再半舉在身前摸索著前行之路,而是慢慢地握緊成拳,準備拼個魚死網破。
有了聲音的指引,總比在胡亂中亂闖一氣好多了,浮躁的心神漸漸沉澱下來,一身血色紅衣的少年步履越來越快,在撞了十幾次的樹木之後,終於闖到了開闊之地。
腳下,不再是軟綿綿的落葉,溫暖的陽光籠罩了全身,霎時暖和了的身軀感知告訴他,他應該已經離開了廕庇的密林;耳旁,流水淙淙,他應該是處身在了一處流水所在。
但那似洞簫又如短笛的奇異聲響呢?
流水淙淙,掩蓋了那時斷時續的飄蕩聲響,他屏住呼吸,側耳細聞,想找出重重殺機的所在。
但——
“呀——鬼——鬼啊——”
驚惶到極點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在他尚未尋出殺機所在,已經從他的正前方傳了來!
心隨意轉,身隨意動,他雙手成拳狠狠地猛擊向尖叫聲所在方位,在聽到一聲“啊呀”慘叫後雙手再劃圓一張,一招小擒拿手便捉住了身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