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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琳西·斐/譯者: 謝佩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搖頭,依然說不出話。
&ldo;那麼就請你陪我走到桑樹街,然後……跟我說說話,雖然我現在恐怕沒什麼心情說話,可以嗎?&rdo;
她就算問我想不想上刀山、下油鍋,我都願意,所以我點點頭。我們快步向前走,我的手再度輕觸她的手臂,內心像往日一樣一陣竊喜,周遭一切景物顯得更近、更清晰,好似透過一個微彎的透鏡看到的世界。
一瞬間我幾乎忘了來找她的目的。我不會再妄想得到她,所以今天將比往後的每一天都好,因為今天我們的眼睛看到的是同樣的景象,我心想。
附近的桑樹街熱得冒煙。酒吧外放著一箱箱已經發黑流汁的農產品,融化的液體已經流到人行道上;建築物在烈日下互相依靠,熱得像是快暈過去。街上人擠人,沒有一個是自願上街的。七十六號是一棟木造建築,在我看來很像木柴棒堆成的,但易燃性更勝一倍。我們走了進去,一步也不停地爬上二樓。到了走廊的盡頭,梅西舉手敲右手邊的門,門內傳來低微的喃喃聲,她推門進去,對我點點頭,示意我在外面等。
這間家徒四壁、空著四分之三個房間的屋子,瀰漫出一股令人作嘔的病房味,空氣中飄著人身上散發出的油膩味。我這輩子曾有過好幾次極力壓下把梅西從詭異的病房拉出來的衝動,但此刻的情景讓我能徹底理解牧師為何如此痛苦煩惱。那感覺簡直像是整個人被扯成了兩半。
三名孩童坐在光禿禿的地板上。最小的大概兩歲,他沒穿衣服、四隻手指塞在嘴裡啜著,這孩子可能有些營養不良,所以看起來年紀還要更小。另外兩個女孩穿著條紋棉布裙,看樣子大概一個八歲、一個十歲,兩人正在縫手帕。床那頭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我猜她是美國人,但她可能有對來自荷蘭的祖父母。梅西把一小袋麵粉放在水壺裡,因為眼前不見任何桌子或櫥櫃。
&ldo;禁酒宣導隊的女人又來了,我得把地板和床單都洗乾淨,他們才會送馬鈴薯來,可是家裡沒有醋,也沒有碳酸鈉或松節油。&rdo;
女人說著話,一頭金髮黏在額頭上,臉色發紅,身體打顫,看起來連站起身都有困難,更別提擦地板了。梅西從籃子裡拿出一個藍色瓶子和一個小玻璃瓶。
&ldo;這裡有松節油,我還有一盎司可以去除臭蟲的水銀。如果你願意跟蕾西一起分,她會幫你嗎?&rdo;
&ldo;會的,&rdo;生病的女人鬆了一口氣,&ldo;上個月她痛風犯了,我幫她洗過衣服。謝謝你,安德希爾小姐。&rdo;
&ldo;如果今天我有馬鈴薯就會帶來,可惜運氣不佳。&rdo;梅西做了個鬼臉,一邊嘴唇往下拉。
兩人又談了一會兒,談女人發燒的狀況、她的孩子,還有禁酒宣導隊的女人到底要貧戶達到什麼標準才肯供應食物。神職人員和科學家都認為,疾病的起因是生活品質差,例如食物過油、空氣汙染、土地貧瘠、衛生不佳、飲酒咳藥、作奸犯科、性生活混亂等。因此,一般人會認為生病的人品德較差,不該跟善良正直的慈善人士直接接觸,梅西和其他激進分子很喜歡取笑這種制度。我可以理解他們為什麼要嘲笑這制度,雖然我知道她經常暴露在危險之中。疾病的起因是什麼我並不知道,我想也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但我小時候常常生病,不算有多善良正直的範倫丁卻跟拉車的馬匹一樣壯。由此可見那種論點站不住腳。
梅西親切地跟小孩道再見,關上門後她說,&ldo;謝謝你來。我們走這邊樓梯下去,另一邊有三處的木頭爛掉了。&rdo;
回到街上,陽光眩目刺眼。想起此行的任務有多可怕,我心頭一震,暗自打算對梅西說我有個不情之請。但當我把腳步轉向聖派區克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