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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荊棘與奶喵
夜裡三點多。
寧城的燈火已經熄了大半, 住宅區看不見絢麗霓虹, 只有路燈靜靜地亮著, 抵抗凜冽寒夜。
偶有汽車駛過，輪胎滑磨地面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更加清晰, 但很快也消失於耳畔。
四周好像都是死寂的。
&ldo;頭要右側, 重心放在腳掌, 上半身往右後方傾斜……&rdo;
&ldo;不錯，不錯不錯，我就說, 小燁的天賦比我小時候可高多了!&rdo;
&ldo;今天我們小燁拿了冠軍，說，想要什麼, 爸爸什麼都給你買。&rdo;
&ldo;進了體校要好好跟許教練學，有他帶你, 我也就不擔心了。來，我們父子倆最後再打一場。&rdo;
&ldo;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江名舟的兒子，像你這個年紀就進國家隊還能有幾個。老許他年輕時跟我較勁, 但他生兒子的水平可不如我!&rdo;
&ldo;我就知道我們小燁能拿冠軍，姑姑真為你高興。你爸爸剛做完手術，一醒過來就問你的訊息呢, 這會兒正抹眼淚偷著哭。哈哈哈哈哈，快回家，姑姑給你做頓大餐。&rdo;
&ldo;小燁，你別衝動, 小燁，小燁!你要打要罵姑姑都不攔你，可千萬別鬧出人命，小燁，姑姑求你了!&rdo;
&ldo;行燁，你怎麼回事，一個運動員，在訓練場裡都拿不穩槍了，你還怎麼去比賽!&rdo;
&ldo;再來。江行燁，你今天留下來加練，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玩射擊最重要的是心理素質，不管你是失戀了還是喪偶了，手都要給我把穩，聽見沒有?&rdo;
&ldo;什麼?!我不同意!你不用再說了，狀態不好可以調整，我可以給你批個假，至於退役，你想都不要想。&rdo;
&ldo;行燁!你不要任性!&rdo;
&ldo;小燁，姑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rdo;
&ldo;江哥，你到底怎麼了?誰惹你了你跟我們說唄，我帶人去揍他!&rdo;
&ldo;江行燁，你今天要是真的從這個門走出去，我一輩子看不起你!&rdo;
&ldo;小燁……&rdo;
紛紛擾擾的聲音就像道道幽靈，纏繞著他不得安息。
無數張臉在眼前反覆湧現，掙扎尖叫，如魔鬼般困在胸口處，讓人喘不過氣。
然後&ldo;砰&rdo;的一聲，捏碎心臟。
少年從噩夢中醒來。
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但身下傳來床被柔軟的觸感，窗外偶有汽車的行駛聲，樓上的小嬰兒似乎也醒來了，正哇哇大哭，哭聲透過隔音效果一般的地板傳進耳朵裡。
雖然擾人，但卻莫名給人一種安全感。
‐‐噩夢只是噩夢。
那些扶著父親的手臂玩玩具槍的歲月，在訓練場裡反覆舉臂的場景，甚至是掛著獎牌唱國歌的畫面，都只是噩夢而已。
再也不會出現。
他靜靜地凝視著黑暗的天花板，凝視了很久，幽黑的眼眸裡藏著幾分迷惘，還有幾分脆弱。
而後又在清醒的過程中漸漸變得冷硬起來。
半個小時後，少年終於把燈開啟，撐起身，去廚房煮泡麵。
這片兒是老城區的東南角，周圍巷子密密麻麻的，房屋擁擠破落，有那麼一點城中村的意味。
這棟房子就是江爺爺留給女兒的遺產，用水泥蓋了四層樓，每層也就八十平米左右，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