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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吸了吸鼻子,坦白道:“我……我是想要姐姐身上那個木魚吊墜,但是姐姐說,那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她的,不能給我。”
蕭厲怔住。
恰在此時,陶大夫鋤柄上掛著竹籃子從藥田裡回來,瞧見自己的蠢孫兒在扯藥材,當即吹鬍子瞪眼訓斥道:“你個敗家兒!那草藥是給你扯著玩的麼!”
阿牛嚇得當即把手上扯斷的草藥背到了身後,弱弱道:“阿牛……阿牛沒有……”
大概是接二連三地被誤解,他眼眶都有點紅了,大有陶大夫再訓斥他一句,他就哭出來的意思。
蕭厲適時解圍,起身朝著陶大夫抱拳道:“便是您救了小子一命吧。”
陶大夫瞧著蕭厲的臉色,捋須道:“這般快便能下地了?是你們習武之人有自個兒的內家功法淬體的緣故吧,尋常人傷成你這樣,可恢復不了這般快。”
蕭厲聽得很是困惑:“淬體?”
陶大夫很是怪異的看他一眼:“先前給你把脈時,便瞧著你應是個內家功夫紮實的練家子,體魄遠勝常人,你自個兒練的功夫,竟是不知麼?”
蕭厲回想在牢裡被老頭瘋瘋癲癲教導的那些年,道:“教我的長輩,得了瘋病,我跟著他一知半解地習了幾年武,並不知什麼內家功夫。只是每每運勁兒時,那位長輩會指點勁兒運於哪處,存於哪處,再發於哪處。”
說是指點,其實是他一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瘋老頭身上的鎖鏈便會重重打到要他運勁兒的位置。
那種像是骨頭都被擊碎的痛感,經歷過一次後,就再不想經歷第二次。
他記著疼,所以後來打拳運勁兒時,就總是一步到位。
陶大夫捋須道:“這便是了,練功時氣勁兒遊走於周身經脈,即為淬體,可比單拼蠻力強得多。”
他放下鋤頭和藥籃,走過去道:“來來,老朽再給你把把脈。”
蕭厲遞出手去,陶大夫手在他腕上搭了片刻,便看向他,怪異道:“你醒來後用猛勁兒了麼?怎地從脈象上來,氣血混亂,身上傷口似有滲血之狀?”
蕭厲想到方才用了些勁兒才按住那少年,微咳了聲道:“許是起身時不甚扯到了傷口。”
溫瑜從
廚房走出來(),喚阿牛幫忙搬了張桌子到院子?()?[(),唇邊似帶了抹極淺的笑意,對幾人道:“藥材晚些時候再繼續處理吧,就快開飯了。”
待她進屋去了,陶大夫嘆息一聲說:“你身體底子好,但也需顧惜些,你昏迷這兩日,你家娘子啊,面上就沒露過笑臉,你不為著自個兒,也莫讓她擔心才是。阿牛他爹,就是十幾年前徵兵死在了外邊,他娘知道訊息後一病不起,後來撒手人寰,徒留我跟老婆子這兩把老骨頭,把阿牛拉扯大。”
雖知溫瑜同自己不過是做戲,但聽得溫瑜在自己受傷昏迷期間鬱郁,蕭厲還是覺著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裹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有點像在飲鴆止渴。
明知再陷下去去錯,可那一星半點的關心,似成了纏縛獵物的蛛絲。
他只是被沾上了一根,便掙脫不得,只剩丟盔棄甲的份。
晚飯後,溫瑜大抵是明白麵對陶大夫一家的搭救和收留之恩,他們眼下無以為報,要攬下收拾廚房的活兒時,被蕭厲攬了過去。
等他收拾完出去時,外邊的藥材已處理完,用簸箕晾曬的藥材也已收進屋裡去。
老嫗坐在矮墩上縫補衣物,溫瑜在跟著陶大夫認更多的藥材,阿牛坐在門檻上,跟只哈巴狗似的,一會兒看看老嫗,一會兒又看看溫瑜和陶大夫。
蕭厲靠著廚房門喚他一聲時,他下意識就想往屋裡跑。
但蕭厲問了他句:“你也想要個木雕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