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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是越過越苦,越過越難,方伊池狠狠地吸了兩下鼻子,擦乾眼淚轉身回屋,從灶頭拿了兩個蒸好的窩窩頭端進屋,噙著笑道:「醫生說你快好了呢。」
方伊靜當了真,眼裡迸發出激動的光:「我也覺得最近精神好了不少。」
「那就多吃點。」他把碗推到方伊靜手邊,「我在廚房吃過了。」
「哥,明天我還想吃稻香村的糕點。」
「哥哥給你買。」方伊池摸摸妹妹的頭,起身去關窗,路過櫃子的時候,瞧見裡面的黃魚已經換成了碎錢,手一抖,沒扶好窗戶,愣是發出好大一聲響。
「哥?」方伊靜咳嗽了幾聲,「出事了嗎?」
他慌忙調整好情緒:「沒事兒,手滑了。你歇著吧,我回屋了。」
「哥,你早點休息。」
「你才是。」方伊池縮著脖子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原本想點煤炭,但看著方伊靜屋裡微弱的亮光,決定省省,便脫了外套鑽進滿是補丁的被子,攥著被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沒轍了,只剩攀上六爺這麼一條道兒了。
王浮生離開了衚衕口,賀六爺的車也停在那兒。
賀作舟是坐車偷偷跟蹤王浮生來的,原本只是為了摸清方伊池的住址,哪曉得陰差陽錯,把他倆站在門前「依依惜別」的模樣看了個整,此刻神情陰晴不定,擱在膝頭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節奏。
開車的夥計叫萬福,此刻屏息凝神,半個字兒不敢說。
因為六爺生氣了。
賀六爺生起氣來,不發火,不罵人,但惹他生氣的人絕對沒好果子吃。有句不那麼好聽的話是這麼講的——會咬人的狗不叫,六爺不是狗,但也是屬於睚眥必報的那一掛。
「走吧,」果不其然,賀六爺沒當場發作,「回家。」
萬福老老實實地開著車,權當什麼也沒看見,但第二天又被六爺點去開車時,心裡已然有了計較。
賀六爺這是要出手了。
賀作舟起了個大早,直奔飯店去了,進了門,二話不說,點了方伊池。
飯店的經理賠笑跟在一旁,說:「方伊池現在還沒睡醒呢。」
「他在哪兒睡?」
「自然是家裡呀。」經理諂媚地做著「請」的手勢帶路,「六爺,您不常來我們這兒玩兒,不知道店裡的規矩。」
「服務生呢,分兩種,上早班的和上晚班的。早班通常是七點半上班,有特殊情況可以八點來。」
「晚班呢就是通宵,等早班的服務生來就可以下班了。」
賀六爺的確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規矩,進了包廂,靠在躺椅裡,蹺著腿嗑瓜子兒。
只可惜這瓜子兒不得勁,沒方伊池剝的好吃。
「那你跟我說道說道,方伊池上的什麼班?」
「方伊池上早班的時候多。」經理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倒出來,「他家裡有個生病的妹妹,晚上得由他照看著呢!」
「生病的妹妹?」賀六爺嗑瓜子的手微頓,聯想到王浮生是個醫生,心裡有了計較。
「可不是嗎?」經理提起方伊靜,滿臉的不忍,「方伊池他不容易啊,妹妹的病拖了四五年沒好,他當初做服務生,為的就是賺錢給她治病。」
「六爺,我跟您說句實在話。服務生這行,不好做,要能忍,還要會討客人歡心。您別看他們拿的錢多,實際上個個都有苦衷,到手的錢根本補不上家裡的窟窿,過得完全沒有人前風光喲。」
賀六爺默默地聽著經理念叨,伸手從兜裡掏了根煙。萬福趕在經理之前幫忙點上了,還順手把桌上的瓜子殼收攏到了一旁。
賀作舟眯著眼睛吸了一口煙,徐徐吐出,想著方伊池的模樣,啞著嗓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