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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伊池聽見門在身後關上，後知後覺地慌張起來。他來時光顧著激動，如今要見著六爺了，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道謝的話已經說了太多，再多就膩了，可要是不說，他倆似乎也沒什麼好聊的。
「來了？」不等方伊池想好，屋裡已經傳來了賀六爺的聲音。
他趕忙回應：「來了。」
「別杵著了，進來吧。」
方伊池依言往屋裡走，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四處亂看，所以並沒有發現賀六爺的軍大衣掛在外面，自然也沒瞧見軍大衣邊上的槍。
他要是瞧見，準端不住酒，嚇好大一跳呢。
飯店最好的包廂方伊池沒來過幾回，主要是能進來的客人不多，就算有，也不一定點他來服侍。
滿打滿算，賀六爺是頭一個。
方伊池繞過屏風，沒敢直接進去，先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
於是等了好半天的賀六爺，瞧見的就是他小半張白得讓人心生憐惜的臉。
方伊池生得好看，面板又白，眉眼極為精緻，神情裡總含著揮之不去的苦楚，賀六爺每每瞧見，都忍不住想把他抱在懷裡疼。
偏他不自知，含羞帶怯地望著六爺笑，嘴巴被面紗遮住，笑意便從眼睛裡滲出來。
賀六爺在他面前，不像在夥計面前那樣沒個正行。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桌邊，手邊擱著一壺茶，茶壺旁邊是個畫得花裡胡哨的菸灰缸。
賀六爺今天沒抽菸。
「六爺。」方伊池對上賀六爺的目光，忘了緊張，直接跑過去，將酒和瓜子擺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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