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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換衣服,換床單,換被褥,髒的舊的全堆一邊,留待明日鐘點工來收拾。
不是不洩氣。
確實,他對瑪麗千般好,還是抵不過一個孟金剛。
同理,他對羅宋宋千般好,也抵不過一個智曉亮。
可是他又偏偏這樣倒黴,從小到大都和這樣的兩個小姑娘廝混在一起。蘇瑪麗是親侄女,甩不脫很正常,而羅宋宋呢?
他最近已經很少想起小時候,每次找羅宋宋玩,都有宋玲從中阻擾,於是在上學時刻特特轉車到格陵大學家屬區,貓在她家樓梯間,預備嚇她一跳。等至不耐煩時,就聽見羅家大門很響一聲,緊接著羅宋宋被一腳踹出來,跌下樓梯,頭朝下,腳朝上,校服裙子掀至大腿根,隱隱露出底褲。
「□養的,快滾。」
羅清平的罵聲隱沒在大門後面。
孟覺心底一窒,直覺排斥親密琴友被家暴的事實。羅宋宋靈活地翻身彈起,拍拍身上灰土,又理好裙子,做無事狀走到陽光下去,一邊走一邊摸手肘處有沒有擦乾淨。
她不是次次都被羅清平這樣歡送出門,那天是為了什麼找她晦氣,全然不記得。這事孟覺只見過一次,一次就足夠。他是男子漢,要保護老弱婦孺,於是那天晚上在琴房,他直接走到羅宋宋面前去。
「羅圈圈,你爸爸是不是打你?」
他聲音太大,連智曉亮都轉過臉來,羅宋宋想也沒想,立刻否認。
「誰說的?我爸爸從來不打我。」
「他踹你,你要會躲……」
「我爸爸從來不踹我。」
孟覺心想,哈,你撒謊,我要把你今天穿的底褲顏色說出來,看你還怎麼否認。
「你怕他?你怕他幹嘛,他打你是不對的,可惡。」
「你多管閒事。」她臉色灰敗,在白熾的燈光下顯得扭曲,「孟覺,你真討厭。」
他沒有說出自己在樓梯間看到的事情。直覺告訴他,他要是說出來了,羅宋宋就再也不會是他的朋友。
「好,你就嘴硬吧。總有一天你會被他打死的。那時候我才不會難過呢。」
羅宋宋畢竟搖搖擺擺地挺過來了,沒有被羅清平打死,也沒有打出畸形人格,他看著她一天一天頑強地長大,經歷一般人都未必能忍受的苦痛——在大賽前夕被智曉亮弄傷了手,因為無法恢復到平時的水平而被父母嫌棄,看見夜光風箏追著要求帶她離開。
「可是,我們明天還有比賽啊!羅圈圈,你要去哪裡?」
「我輸了。孟覺,我輸了。」
未賽先輸不是好兆頭;他拿了全市第七,羅宋宋是第三十三,連安慰獎也沒有一個,最後所有參賽選手上臺和市領導握手,唯獨沒有羅宋宋。
他頭一次急得跳腳,獎也未領就飛奔去羅家,眼前冒出許多金星,覺得她會似液化氣罐般從樓梯上砰砰直落下來,爆炸,化為齏粉。
孟覺突然又有了那種心慌意亂的感覺。他心底永遠有個女孩子被縛住雙眼顫巍巍走鋼絲,稍有偏頗便要死無葬身之地。
羅清平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奔流,手指不自主地抽動著。
「羅宋宋,別找不自在。」
這略為亢奮的聲調對羅宋宋來說太熟悉,她畏縮,下意識地往門口退。
「我沒有找不自在。我是說事實。」
「什麼事實?」羅清平冷笑著翻身坐起,好像要和女兒傾談,「這麼多年了,原來我不知道事實,你講來聽聽。」
「這些年你們一直在描繪如果我沒有受傷,應該會給你們帶來多大的榮譽……」
「羅宋宋!你給我回房去!」宋玲尖叫著趕女兒走,「大半夜的不睡覺折騰什麼!」
「宋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