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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們聞聲看向江遲景,但江遲景沒工夫顧及這些人的目光。
許勝一拳打在鄭明弈的側臉上,鄭明弈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不過好歹是穩住了身子。他用拇指摸了摸被揍到的嘴角,眼神裡又出現了江遲景曾見過的陰鷙和狠戾。
「打起來,打起來!」
「快還手!不還不是真男人!」
圖書室裡有人開始起鬨,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江遲景取下腰間的警棍,「邦」的一聲砸在桌面上,冷聲道:「安靜!」
興奮的囚犯們稍微收斂了一些,不再公然起鬨,但還是興沖沖地看著窗外的情況。
江遲景重新看向鄭明弈,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千萬不要打起來。
許勝在南部監獄裡紮根了十多年,有些監獄規矩連江遲景都沒他清楚。如果鄭明弈真的跟許勝發生衝突,那很可能會被整得在南部監獄待不下去,最後面臨轉監。
江遲景不希望這種情況出現,他只恨自己不會心電感應,讓鄭明弈聽到他的聲音,不過就在這時,鄭明弈像是感知到了江遲景的存在似的,突然抬起眼眸,看向圖書室的窗戶,就這麼對上了江遲景的雙眼。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近,但江遲景還是清晰地看到鄭明弈的眼神立馬有了變化。
聚集起來的戾氣瞬間消失不見,緊繃的表情鬆動開來,眨眼間的功夫便已經完全趨於平靜。
兩人對視的時間很短,鄭明弈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和許勝說了句話,許勝沒有再動手,而是往旁邊挪了一步,做出了讓路的舉動。
鄭明弈越過許勝面前,直直地朝公務樓的方向走來,圖書室裡囚犯們沒勁地「切」了一聲,不盡興地離開了窗戶邊緣。
江遲景暗自舒了口氣,接著又看了看時間,他估摸著鄭明弈應該走到了二樓,便再也坐不住,從圖書室裡來到了過道上。
不出半分鐘,鄭明弈的身影出現在了樓梯口。
江遲景給駐守二樓的獄警打了聲招呼,讓他幫忙看著圖書室裡的囚犯,接著快步走到鄭明弈面前,看著他沁血的嘴角,皺眉問:「你沒事吧?」
鄭明弈在江遲景面前停下腳步:「沒事。」
江遲景沒有相信鄭明弈說的話,而是用手捏住他的下巴移向側面,仔細看了看他出血的嘴角,確認沒事之後,緊皺的眉頭才終於鬆開來。
鄭明弈比江遲景高了小半個頭,他應是沒想到江遲景會這麼霸氣地捏住他的下巴,眼神裡有些詫異,又有些好笑。
「可以了嗎,江警官?」
「跟我過來。」
江遲景拉住鄭明弈的手腕,把他帶去了醫務室。於光難得不在這裡,而洛海正躺在單人病床上小憩。
見到兩人進來,洛海懶洋洋地翻身起床,看了眼鄭明弈嘴角的傷口,問江遲景道:「誰弄的?」
「許勝。」江遲景回答了一句,接著讓鄭明弈坐在另一張床上,自己熟門熟路地從櫃子裡拿出醫藥箱,又返回鄭明弈面前,問道,「你跟許勝怎麼回事?」
「還怎麼回事,他教訓我。」鄭明弈配合地仰起下巴,方便江遲景給他上藥。
像鄭明弈這樣打架這麼兇狠的人,嘴裡突然蹦出一句「他教訓我」,江遲景莫名聽出了委屈的感覺。
「你不是已經解決公主了嗎?」江遲景皺眉問。他到底不是專業醫生,手中的消毒棉花一懟上鄭明弈的嘴角,立馬疼得鄭明弈「嘶」了一聲。
「江警官,你能溫柔點嗎?」鄭明弈抗議道。
「我對你還不溫柔?」江遲景沒輕沒重地給鄭明弈的嘴角貼上創可貼,「不信你可以問問洛醫生。」
洛海坐在一旁的床上,感慨地嘆了口氣,已經見怪不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