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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四也有些“目瞪口呆”,雖然知道寶應城內根本沒有多少反抗的力量,但奪城如此輕鬆也是遠出他意料。
他都已經做好起碼上百人在攀登雲梯過程中墜落的思想準備,然而,從頭到尾他都沒看到有赤條漢子“啊”的一聲跟斷線風箏般墜落。
架梯、上梯、爬梯、翻牆
奪城的過程就是如此輕鬆簡單,甚至還有些可笑。沒有任何你死我活的搏鬥,也沒有哀號驚叫聲,激烈程度甚至都比不上鄉村的宗族械鬥。
守城一方的表現真的是太讓陸四無語了,除了剛開始的時候躲在城垛後往下面丟丟石塊,就幾乎沒有任何作為。
如果說有,就是陸四隱約看見有一個人用手中的長棍試圖去推倒架在城上的雲梯,但推了幾次沒有推動後,那個人將長棍直接扔了下來,然後就再也沒有看見他的身影了。
守城一方的表現可笑至極,攻城一方除了表現出來的勇氣值得肯定,其餘方面同樣可笑至極。
陸四相當無語。
那些已經攀上城的赤條漢子們不知道是酒勁上來了,還是覺得爬上城牆就大事已定,一個個在那興奮的大喊大叫,根本不去追趕驅逐附近的“敵人”,反而聚在一起趴在城垛上朝下面的人鬼叫亂喊,也不知道喊的啥玩意。
守城一方竟然沒有抓住這個機會進行反攻,反而一鬨而散,也是讓人大跌眼界的很。
陸四不由感慨,難怪歷朝歷代農民起義初期都能迅速取得“赫赫”戰果,因為在初期,他們的敵人比他們更弱小。
只要人數上形成壓制,沒有駐軍的縣城於起義軍而言,幾乎都是不設防的。
真的是膽大,就能上。
第一個光身子“賊人”翻上城後,城牆上就徹底混成一團了,郭典史雖竭力想組織反抗,把“賊人”們趕下去,可那些衙差和鄉民青壯都叫赤條條上城的“賊人”嚇壞了,根本不敢抵抗。
再說也實在是沒法抵抗,“賊人”拿的是刀,他們拿的是什麼?
更何況聽說賊人破城之後只殺官紳和大戶,那關他們這些人什麼事?
“賊人進城了,賊人進城了!”
一大幫子青壯將縣衙發給他們的木棍丟棄在城上,頭也不回的往城下跑,一邊跑一邊叫喊。
有腦子不靈光的跟無頭蒼蠅在城中亂跑,靈光的直接拔腿回家,有那心大的更是衣服一脫被子一蒙,天塌下來也跟他無關。
寶應失守,真正定局。
巡檢司雜兵出身的富安陳大江上城後,將一幫酒勁上頭正在吹牛逼的傢伙罵了一通,然後趕緊帶人下城將城門開啟。
早等得不耐煩的程霖立時帶著他的風字營魚貫進城,有過奪取淮安城經驗的風字營入城之後就立時分兵控制全城。
整個破城之戰耗時半個時辰,死傷個位數。
守城一方死一人,傷一人。
死者是被炮彈砸塌城牆壓斷身子的捕快,傷者是下城逃跑時失腳滾落的。
淮軍方面死一人,傷兩人。
死者是叫一塊磚頭擊中額頭當場斃命,傷者卻是被自家上城同伴腦袋上掉落的鐵鍋砸到,屬“誤傷”。
那鐵鍋可沒東西固定,頂在頭上如果動作劇烈肯定會左右偏晃,稍不留神掉落自然會砸到下面的人。
淮安府城那邊有推官金某縱身一躍捨身成仕,有知府吳某為國捐軀,寶應縣城這邊卻是無一官吏為大明死節。
哪怕是力主抵抗“四爺”郭典史在陷入窮途末路之後,也沒有拔刀抹脖子,而是一個人靠在城牆下的角落,絕望的看著在一面“淮”字軍旗下向城中撲去的“賊兵”們。
郭典史最後被幾個喝上頭的“醉鬼”發現了,這幾個傢伙見到穿著官服的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