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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藍上校說:&ldo;你還沒有說完,進攻的一方到底拿下沒拿下宗山城堡?&rdo;
尕薩說:&ldo;當然,他最後成了江孜真正的統治者。&rdo;
戈藍上校說:&ldo;可惜了這位古人,他也就是看中了江孜,難道他不認為如果據守城堡便是戰爭的目的,拉薩不是有更輝煌的城堡嗎?&rdo;
尕薩說:&ldo;上校,你說的是布達拉宮。布達拉宮只屬於達賴喇嘛,如果一個人不明白這一點,他在西藏的任何地方都無法建立自己的統治。&rdo;
戈藍上校顯然不屑於爭辯這個問題。他看了看午後晴朗少雲的天氣,把容鶴中尉叫到了跟前:&ldo;中尉,說說你的想法。&rdo;
容鶴中尉說:&ldo;我知道江孜是平原,但沒想到是如此開闊的平原。西藏是多山之地,怎麼這裡會變得這麼平坦?到處都是路,到處可以走,我是說西藏人。而我們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走向拉薩的路。達思牧師逃跑了,沒有了他的地圖,我們只能按照西藏人劃定的路線走。&rdo;
戈藍上校說:&ldo;中尉,你很聰明,這正是我要跟你商量的。達思牧師跑了,我們還有馬翁牧師。馬翁牧師也許能代替達思牧師?&rdo;
容鶴中尉說:&ldo;我不懷疑馬翁牧師的能力,但上校你能說服他嗎?&rdo;
戈藍上校說:&ldo;我們的後腦勺永遠不能說服我們的眼睛,因為面對這個世界它們總是朝相反的方向眺望。我代表上帝的眼睛,看到了戰爭的必要;馬翁牧師代表上帝的後腦勺,看到了戰爭之後的和平。我準備讓他離開我們,按照他選擇的路線走向拉薩。而你的任務就是跟著他,但不要靠近他。如果有必要,你還會像前幾次那樣,突然出現在我們的前面、西藏人的後面。&rdo;
容鶴中尉說:&ldo;明白了,達思牧師刻意要做的,馬翁牧師無意中也能做到。&rdo;
戈藍上校說:&ldo;那就去吧,千萬不要讓馬翁牧師知道你的意圖。&rdo;
馬翁牧師在雜昌峽北路很守信用地替西甲喇嘛守衛了一夜陣地後,便和十字精兵一起,走向了乃寧寺,又來到了江孜宗。倒不是他願意跟可以保證他安全的軍隊一起走,而是路只有一條,連&ldo;吉凶善惡圖&rdo;也這麼說。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面前的地形和手中的地圖都在告訴他:一個牧師最應該走的路便是脫離十字精兵、獨自行走的路。走之前他想向戈藍上校告辭,但他在長長的隊伍中間,看不到戈藍上校在哪裡。再說,告辭一定會招來阻攔,又何必自找麻煩呢?他騎馬離開了佇列,知道會有其他人前來阻攔,便也顧不得了。畢竟他們是上帝的信徒,不能強行限制一個地位崇高的牧師的行動。
果然有人追上來攔住了他,是容鶴中尉和他的英國士兵。
&ldo;等等牧師,你要去哪裡?&rdo;中尉和氣地微笑著。
馬翁牧師說:&ldo;我正在問我的上帝,哪裡是我應該走的路。上帝說,你的路在你的前面,不在一切人的前面。那些身帶刀槍的人,你應該迴避。&rdo;
&ldo;可是很危險,遼闊的原野裝滿了看不見的危險。西藏人對異教徒的仇恨就像星星對太陽的仇恨,永遠不想彼此見面。&rdo;容鶴中尉依然笑著。
馬翁牧師說:&ldo;上帝一定有能力,讓天空出現太陽的時候,同時也看到滿天的繁星。請讓我走吧,一個牧師的理想不可能在槍炮的保護下實現。&rdo;說著催馬就走。
容鶴中尉追過去問道:&ldo;請問牧師,有沒有莎格迅的訊息?&rdo;
馬翁牧師一愣:&ldo;為什麼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