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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甲伸手拍了一下桑竹的皮袍,感覺好像還有點不真實,又俯身一巴掌拍在桑竹坐騎的屁股上。馬一跳,朝前跑了幾步。西甲這才明白現實就是這樣:死去的桑竹姑娘又活著回來了。
&ldo;真的回來啦?&rdo;西甲頓時很激動,也顧不上週圍有人沒人啦,&ldo;桑竹啊,你去哪裡了?不會是地獄吧?地獄裡走了一遭就回來啦?你捨不得我是不是?我要是知道你會回來,就不會傷心啦。&rdo;激動讓他忘了掩飾,忘了她對他曾經的羞辱、對他喇嘛身份的威脅,似乎原本那就是他的期待,是他愛情生活的一部分;好像他從來沒有迴避過她,從來就是這樣:心裡愛著,表面上也愛著。&ldo;這下好啦好啦,我心裡就亮亮堂堂的啦,打洋魔又多了一份力量。桑竹姑娘看著我呢,我能沒有力量?無量光佛的法力加持給我啦,白度母的經咒加持給我啦,我心裡纏著柔柔的柔柔的一團哈達,我要在勝利之後獻給全西藏最好的姑娘。&rdo;
桑竹姑娘看著西甲,不停地用皮袍袖子抹著眼淚。他是第一次聽西甲喇嘛這樣表達,感覺就像黑暗中亮起了一盞酥油燈、寒冷裡吹來了溫暖的風。可是已經晚了,西甲,我已經不是你的人了。她在心裡嘆息著,你喇嘛的身子乾淨得就像藍天,我桑竹的身子骯髒得就像爛泥。爛泥裡的蓮花一經枯敗,就也是爛泥了。
&ldo;西甲,我回來了,我回來是為了打洋魔。&rdo;
&ldo;洋魔不用你打,有我呢,桑竹,我給你打。&rdo;
&ldo;西甲,我也要打,我沒死就是想打洋魔,我要報仇。&rdo;
&ldo;好啊好啊,打洋魔,你在我身邊,哪兒也別去,就跟著我打洋魔。&rdo;
&ldo;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要走了,西甲,你好好活著,你不能死,就是所有人死了你也不能死。&rdo;
&ldo;好,我聽你的,不死啦,永遠不死啦,和釋迦牟尼一樣,越活越高大,越活越年輕。&rdo;
桑竹姑娘用鞭子打了打馬。馬快步走去。
&ldo;桑竹,桑竹……&rdo;西甲喊著。
似乎生怕西甲追上來,桑竹姑娘打馬跑起來。
西甲喇嘛沒有追,心裡是坦然的:往前沒有洋魔,她走到哪裡都是安全的。更重要的是,只要她活在西藏的土地上,她就是他的‐‐他的心和肺。
而在前面馳馬奔跑的桑竹姑娘卻止不住痛聲大哭。風把哭聲吹到天上去了,西甲喇嘛沒聽見。
阿達尼瑪好像隱隱聽到了幾聲,說:&ldo;大喇嘛,你的姑娘有傷心的事啦。&rdo;
西甲望了望凌空而過的隨人鷹說:&ldo;這些日子誰都是傷心的,洋魔來啦,西藏人死啦,佛菩薩的土地不乾淨啦。到了江孜我們好好打仗,不能再讓西藏的姑娘傷心流淚啦。&rdo;
西甲喇嘛一行沒走多遠,就看見了白居寺和宗山城堡。這時候是中午。
江孜的晴光熱陽讓西甲喇嘛看得很遠,平原上到處都是人影。他派身邊的人分散打聽,很快就知道,雖然雜昌峽的成功阻擊沒有達到爭取時間聚集兵力的目的,但乃寧寺的堵截卻使江孜在十字精兵未到之前發生了出乎意料的變化:在僧兵總管沱美活佛的督促下,僧兵兩個代本團一千六百人先期到達宗山腳下。接著民兵也來了,也是兩個代本團,他們是被新任民兵總管曲哲丹諾從曲水、貢嘎兩地緊急招募來的。
還有奴馬代本、歐珠代本、楚臣代本從乃寧寺帶來的藏兵、民兵和僧兵,他們已經進駐紫金寺和白居寺。
另外,被西甲喇嘛派去各自的家鄉招募民兵的總管衛隊成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