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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牧坐下,口氣強硬地說:&ldo;我們是保守西藏領土,應由我們自己作主。只請求大皇帝及朝廷諭調漢兵,資助軍餉,這是驅走洋魔的保證。&rdo;
否太故作驚訝地說:&ldo;此等言論,令人髮指。我懇切開導,攝政大人仍然執迷不悟。看來要讓你們心服口服,就得任由你們去打,任由你們失敗,才可收心悔改。好比釜底抽薪,讓英人好好鞭笞教訓,你們才能聽本大臣的話。&rdo;說罷,端起煮茶喝了一口,吃驚道,&ldo;味道不錯,裡面放了什麼?鹽?&rdo;
迪牧活佛默然不語,憤恨讓他幾乎閉氣。
否太說:&ldo;本大臣的話就是皇上的話,是朝廷的諭旨。我辦不到,我官命兩休;你辦不到,你官命兩休。趕快派人,文爭理阻是上策。不能再授英人以柄要挾朝廷了。&rdo;
迪牧噴一口憤氣,咳嗽了幾聲說:&ldo;大人的話,我無法傳達,難以開口。&rdo;
否太從腰囊裡拿出諭旨,遞給迪牧:&ldo;憑此傳達,有什麼難以開口的。&rdo;
迪牧把諭旨丟到几案上,閉著眼睛不說話。
否太說:&ldo;我在西藏任上,就是要千方百計阻止西藏戰事。朝廷有話,如果攝政大人感到為難,將敕命識時務之俊傑擔當攝政。你仔細琢磨,我該說的都說了。&rdo;他又喝了一口煮茶,咂咂嘴,站起來,彷彿是不經意地問道,&ldo;此去功德林,是逆風還是順風?&rdo;
迪牧活佛睜開眼睛,訝異地望著否太。
否太解釋道:&ldo;逆風就用布遮臉,順風就下轎步行。&rdo;
迪牧說:&ldo;今天沒有風。&rdo;他詫異的是否太的去向。作為駐藏大臣,否太不該擅自造訪西藏的任何一座寺院,即使參觀遊覽,也應該由攝政王陪同。
否太說:&ldo;無風就好,西藏的風太硬了。我去看看班丹活佛。攝政大人,江孜白居寺的班丹活佛你熟悉吧?&rdo;
迪牧活佛驚上加驚:班丹活佛到了拉薩,自己作為攝政王居然不知道?當然不怪自己訊息閉塞,只怪班丹活佛不稟告行止。班丹活佛為什麼不稟告?
否太似乎一眼看到了迪牧活佛心裡,笑著說:&ldo;英人在給朝廷的照會中,多次提及班丹活佛。朝廷乃至皇上正在考慮按照英人的要求,詔封他為&l;諾門罕&r;。我要去看看他。&rdo;
迪牧活佛言不由衷地說:&ldo;好啊,西藏又將增加一名諾門罕了。&rdo;他擔憂的,當然不是關於&ldo;諾門罕&rdo;的詔封,而是功德林的存在。
功德林是班丹活佛少年時修行過的本寺,是他傳承教法的堅強後盾。但現在,可不僅僅是傳承教法了。功德林和哲蚌寺密切,也跟和下密院友好,加上朝廷的支援,班丹活佛一旦移居功德林,這個修持時輪堪輿大法的高僧便會成為功德林的代表。而作為功德林的代表,如果他想走向西藏權力的峰巔,障礙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現任攝政王迪牧。莫非班丹活佛就是否太剛才說的,有可能取代他成為新一任攝政王的&ldo;識時務之俊傑&rdo;?
當然迪牧活佛也明白,否太的舉動還僅僅是警告,他也可以不被取代,那就是按照否太傳達的諭旨:放棄武力抵抗,搞什麼文爭理阻。
按朝廷旨意,前任駐藏大臣文碩是要被&ldo;革職查辦&rdo;的,但查辦卻始終未能實行。
否太上任時帶來了三十名扈衛,這三十名扈衛理應押解文碩前往京城,但否太以為原來官邸的轎夫侍衛都是文碩的人,未必聽他的,便把自己帶來的留下,指派原來的清兵侍衛從速押解文碩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