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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爾一愣,這才知道鵲跋打仗去了,問道:&ldo;他怎麼去的?一個人?&rdo;
頗阿勒夫人說:&ldo;我聽說是攝政王的堂弟羅布次仁帶走了他。&rdo;
俄爾總管微微皺起眉頭,覺得很可能已經死了,羅布次仁帶去的民兵死了一大半,如果鵲跋沒死,他為什麼不來找我?畢竟我可以給他安排一個挨不著槍炮的差事。他沒有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不想讓頗阿勒夫人著急和傷心。他說:&ldo;鵲跋沒在我跟前露臉,是不是怕我把他趕回來?&rdo;
沒想到頗阿勒夫人蠻有把握地說:&ldo;我瞭解鵲跋,他是藏起來故意不見你的。&rdo;
藏起來不見我?想幹什麼?俄爾總管沒再追問,叫來麻子隊長向夏瓊娃代本傳令:準備行裝,後天出發。
頗阿勒夫人說:&ldo;明天就讓他們走吧。我這就讓人準備吃食,糌粑多多帶上,酥油多多帶上。&rdo;
俄爾再次命令麻子隊長:&ldo;那就明天出發。我是說,我本人後天出發。&rdo;
麻子隊長在春丕被洋魔打死後,俄爾總管任命了新的衛隊隊長,還是個麻子,所以仍然叫麻子隊長。麻子隊長應命而去。
就在前線總管準備離開江孜的這天早晨,一封來自攝政王迪牧活佛和噶廈政府的雞毛箭書十萬火急地送到了頗阿勒莊園。俄爾走出臥房接了箭書,看了一遍,好像沒看懂,又看了一遍,突然大叫一聲:&ldo;壞了,壞了,我們把戰爭打壞了。快走,快走。&rdo;緊張得他都沒來得及回到臥房向頗阿勒夫人告別,就跑出大門,跑向了自己的坐騎。
羅布次仁還是在江孜宗山城堡見到了民兵總管頓珠噶倫,不過這次是在城堡內,而不是在大門口。城堡的大殿和偏殿裡,堆滿了槍枝彈藥和牛毛編織的口袋,口袋裡都是鼓鼓的糧食。頓珠噶倫坐在糧食口袋上,掃了一眼羅布次仁,一臉不高興,自己噓噓地喝著酥油茶,連讓坐的意思也沒有。羅布次仁尷尬地笑笑,想說什麼,頓珠噶倫把臉轉過去不聽。
堪穹代本從羅布次仁後面閃出來說:&ldo;大人,我們回來啦。佛祖保佑,我們還能見到你,很多兄弟都已經見不到你了。&rdo;說著發出幾聲抽泣,&ldo;大人,我們的子彈比指頭還要細,洋魔的子彈比大樹還要粗;我們啪一聲打掉洋魔一根毛,洋魔轟一聲打死我們一大片。佛讓我們眾善奉行,諸惡莫為,我們打不過洋魔是天經地義的,怎麼能怪羅布次仁大人呢?羅布次仁大人自己也差點餵掉老鷹。大人,怪佛祖也不能怪我們,給我們一碗酥油茶吧,我們渴死了。&rdo;
頓珠噶倫回過臉來,指著糧食和槍枝彈藥說:&ldo;這些都是給你們準備的,現在給你們有什麼用呢?聽說我們的民兵差不多死光了。&rdo;
堪穹又說:&ldo;大人,我們還是要去打仗的。我們知道你吹一聲口哨,全西藏的民兵就都會集中到你這裡。請發兵吧,羅布次仁大人說過,他就是不要命,也要把洋魔趕出西藏去。大人,你說過,前線的民兵靠羅布次仁大人指揮,而你是提供兵源的,各地的民兵還會來江孜集中,來多少,你給我們派多少。&rdo;
頓珠噶倫聽著,長喘一口氣說:&ldo;你們還想回前線?還想要民兵?&rdo;
堪穹代本說:&ldo;是的,大人。這個世界上只有羅布次仁大人能夠指揮民兵。&rdo;
羅布次仁的腦子裡,許多念頭都在打架:一是慶幸把堪穹代本帶來了,不然怎麼給頓珠噶倫交代?二是堪穹代本說了這麼多,好像是在替他謝罪,可他有必要在頓珠噶倫面前謝罪嗎?他可是攝政王的堂弟。三是他並不是來請兵再戰的,而是來告訴頓珠噶倫,洋魔確實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