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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把匕首當作生辰禮物送給了他。目的是讓他安心。雲殷沒說,但是李昭漪就是知道。
這是屬於他和雲殷獨有的、這些日子培養出來的默契。
也正是因此,對於雲殷的玩笑,他生不起來氣。
生不起來氣,但還是不自在。
他有些侷促地站起身:“你怎麼突然來了。”
雲殷沒說話。
李昭漪嗅到了空氣中的味道,他遲疑地說:“你是不是醉……”
他沒能把這句話說完。
他的手肘撐在床沿,半跌坐在床邊,是一個被禁錮的姿勢。
男人覆在他身上,手指拂過他的嘴角,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這個距離親密無間,對視的剎那,他的眼睫驀然一顫。
撥浪鼓自他手中滑落,掉落在被褥之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寂靜的走廊內,身著太監服的人和宮裝的豔麗女子擦身而過。
錯身的剎那,紙條滾進衣袖。
陸重回過身,女子的裙襬逶迤,身影隱在陰影中。她的身後,是一輪巨大而清冷的圓月。
夜深了。
澄明殿內。
略顯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的內室顯得格外明顯。
李昭漪長髮散在枕上,眼尾發紅。他的嘴唇顫著,身上的人壓著他,呼吸打在他的頸側。他鬆散的衣衫被壓得凌亂,露出的肌膚上白皙乾淨。
他有些驚慌地試圖推拒:“雲殷,不要……”
聲音卻是散的,軟的。
聽在雲殷耳朵裡,不僅絲毫沒起到制止的作用,反而讓他不動聲色地倒吸了一口氣。
藉著夜色和酒意,慾望突如其來而又來勢洶洶。
他捂住李昭漪的嘴:
“噓。”
他這麼說。嗓音很啞。
他的另一隻手還撐在李昭漪的身側,是一個完全籠罩和禁錮的姿勢。
剛剛的動靜鬧得很大,他能聽到外面隱約的聲音。
但是沒有人敢進來。
誰都知道澄明殿的寢殿內或許在發生什麼,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阻止。雲殷想,這或許就是那麼多人醉心於權力的滋味,活了二十四年,他終於第一次生出感同身受。
天底下最尊貴、最漂亮的人躺在自己的身下,任自己予取予求。
……雲殷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此時此刻,他真的想就這樣要了李昭漪。
聽他哭,聽他求饒。
聽他用破碎的聲音叫自己的名字。
他從未醉心於風月,卻在此時此刻無師自通地在腦海裡有了無數旖旎的畫面。
他輕輕地掐著李昭漪的臉頰,呼吸很重,眼神很深。
-
李昭漪已經絕望了。
他後悔沒有聽陸重的,陸重從不會害他,也不會危言聳聽。
可是他又想,就算他信了陸重,又能怎麼樣。
誰也不能怎麼樣。
他早就應該知道,雲殷可以對他做任何事。只是他一直沒有那麼做,給了他一些錯覺。他只是突然想到陸重說的話,陸重說,這是隻有最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
李昭漪看著金線勾勒的帳頂。
……所以。
他在雲殷眼裡,是最親近的人嗎。
這個念頭出現的剎那,李昭漪悚然一驚。
他驚訝於在這個時候他還會出現這樣的念頭。到了這個地步,他當然知道雲殷要做什麼。陸重對他耳提面命,保護了他十八年,也教育了他十八年。
不應該。
雲殷不應該這樣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