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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覺生滿腔的怒火,在聽到傻柱這話時,驀地化成了細細密密的酸澀,三十幾歲的男兒,此刻竟然眼眶微紅,淚水在打轉。
傻柱瞧出不對勁來了,當下收斂了表情,瞅了眼一大爺的屋子,扯著林覺生進了自個兒的屋,這才壓低聲音問:“林哥,你不是去借錢?”
林覺生緩緩搖頭。
傻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當下他沒好氣地踢了桌子一下。
“這些人,腦子有毛病吧!”
“都跟他們說了,下午屋簷掉下來是白蟻蛀了櫞子的,還不聽,非得說你家娃兒是天煞孤星,我都說別鬧了,他們還真較真了!”
說著傻柱頓了頓:“不行,我今天非要去罵醒他們不可!”
眼瞅著他就要衝出去,林覺生忙將他拉住。
“林哥你放開我!”
“人人說我是傻柱,人傻好欺負,可我腦子清楚著呢,你昨兒將我從那麼遠的廁所揹回來,我都知道感恩,平日裡你幫院子裡這些人做了多少事?不感恩就算了,還胡亂猜測,我,我噴死他們我!”
傻柱是毫不掩飾的,那嗓門大地很,便是隔個院子都能聽得清。
“噓,噓噓噓!”
林覺生求助地看著他:“雨柱,你可千萬小聲些,別讓你嫂子聽見了!”
傻柱頓了頓,很快無奈地看著林覺生。
“林哥,你就這樣讓他們欺負啊?”
“其他人就算了,一大爺以前還挺開明的,怎麼現在也跟著糊塗了?”
林覺生抿了抿唇:“反正我家孩子肯定不是天煞孤星。”
“這不廢話嘛!”傻柱斜眼,“絕對不是啊!”
旋即他咕噥一聲:“我娘生雨水的時候都去了,這麼說雨水不也是天煞孤星?這不放屁嘛。”
抬頭,對林覺生疑惑的目光,傻柱乾笑了下:“那什麼,林哥,這件事別跟他們犟,過陣子就好了。”
說著他扭身,從醬菜缸子下摸出一個布包來,緩緩開啟,想了想,裡頭的錢給自個兒留了10塊錢,其餘的遞給林覺生。
“給。”
“我平時也沒什麼用錢的地方,林哥,這個錢你拿著,啥時候有錢了還我就成。”
林覺生抿了抿唇,剛想拒絕,傻柱就前不由分說地將錢塞他口袋裡。
“拿著,反正我錢存著也沒啥用。”
林覺生喉嚨梗了梗,這才緩緩開口:“雨柱,謝了。”
“謝啥啊?對了,林哥你飯吃完了嗎?”
“還沒……”林覺生這才想起來,忙指了指自己家。
傻柱擺手:“去吧去吧。”
等林覺生走了,傻柱默默低頭看了下掌心僅剩的10塊錢,猛的輕拍了下自己的臉。
“傻柱你還真是傻哦,這得幾年才能還啊!”
林覺生回了屋,幾個孩子齊齊看了過來。
他張了張嘴,努力擠出笑容來。
“沒啥事,你們何叔叔就喜歡咋咋呼呼的,吃飯吃飯。”
他坐下,味同嚼蠟地將剩餘的饅頭啃了,讓小天小虹收拾碗筷,這才轉入裡屋。
瞧著媳婦兒正溫溫柔柔地抱著小兒子,林覺生眼角又是一酸。
趙小菊睨了他一眼:“幹嘛?我一整天在家,外頭說了多少迴天煞孤星,我都沒酸鼻子,你這就受不住了?”
林覺生梗著脖子,十分委屈。
“我,我沒想到……”
“一大爺一大媽那樣好的人,居然叫我們扔了小貓兒。”
“什麼?”趙小菊這會兒也不安定了。
她瞪眼:“我含辛茹苦懷胎十月,差點沒命生下來的兒子,他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