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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斂低頭看周小山被毯子蓋著的雙腿,說:“我能治好她的腿。”
周禺山一呆。
“救人救到底。”衛斂輕輕笑了笑,“舉手之勞而已。”
周禺山雙眸顫動,立即跪下磕頭道:“公子大恩大德,草民當牛做馬都要報答!”
“不必。”衛斂垂眸。
“我說了,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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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日,事情開始慢慢步上正軌。江州政務暫時交由周明禮打理,衛斂則每日給周小山施針灸之術,伴以藥物調理,慢慢恢復她的雙腿,其餘時候也會關注疫情進展。太醫和醫官藥童們忙著給病人看診、煎藥、喂服,每個人都忙得熱火朝天。
然而治療的速度也實在趕不上病人死亡的速度。藥材有限,煎藥需要時間,照顧的人手又不夠,一切都有心無力。
清平縣每天都在死人,屍體堆積如山。只能說,情況比朝廷到來之前已經好了很多。可生死麵前,人力依然渺小,他們能做的只是盡力去挽救。
那些屍體被衛斂下令一把火燒光,避免屍體成為新的傳染源。但此舉又遭到了死者家屬的抗議,他們認為人死後應當入土為安,焚燒遺體乃挫骨揚灰,無罪之人不應當得到如此對待。部分家屬聚集起來,要把屍體帶走埋葬。
有些士兵也不能理解這種做法,但因為衛斂這幾日建立起來的威望,他們選擇無條件服從命令,打算與抗議的死者家屬再次好好說道。
衛斂卻說:“讓他們帶走。”
士兵們一愣,讓開道路。
幾日後,訊息傳來,那些帶走屍體的家屬都無一例外染上了瘟疫,而選擇把屍體留下的家屬則都安然無恙。
同日,士兵中發現部分人感染。究其原因,竟是因為曾偷偷摘下面巾透過氣。
至此,衛斂的命令無人再敢質疑。他說要焚燒屍體,也再無人阻攔。
所有事情都證明,公子才是正確的,他儼然成了眾人心中的神話。
衛斂將那些染病的家屬和士兵都送進了隔離區。如今有藥物治療,輕症病人很快就能康復。
但人手與藥材的不足,讓不少人從輕症拖成重症,直到死也沒能等來那碗救命的藥。
求生欲驅使下,人會變得自私自利。
隔離區出現了病人搶藥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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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卿這些天變得有些沉默。
他是個醫者,卻並沒有見過太多生死。他生在繁榮昌盛的永平,以往見過最大的病也就是給人治個頭疼腦熱。
可如今他每天都在面對生離死別。
看著夫妻陰陽相隔,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幼童失去雙親,無一不是人間至痛。任何擁有共情能力的人看著,也會覺得悲愴。
人手嚴重不足,徐文卿連日來都在照顧病人。昨日還與他說過話的病人,今天可能就被蒙上白布,抬出去燒成一捧骨灰。這樣的事發生多了,他甚至不敢再和病人說話了。
太醫們是與病人密切接觸的人群,即便千防萬防,也有不少太醫中招,從醫者變成了病人。能夠在太醫院有一定地位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身子抵禦能力本就不太好。縱然太醫病了第一時間就會服藥,還是有一名老太醫離開了他們。
那老太醫還是徐文卿叫過爺爺的,在太醫院亦算德高望重。
他離世那天,整個太醫院的人們都為他哀悼了一瞬,隨後壓抑住悲傷,繼續投入救命的工作。
衛斂無聲來到現場,對著老太醫的遺體輕輕鞠了一躬,隨後下令燒掉。
火光沖天裡,徐文卿在一旁站了很久。
這件事好像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爹。”這個十七歲的少年對著父親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