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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枝在侍衛的攙扶下出宮,跪得太久,她的雙膝已經紅腫,走路都有些僵硬。
宋聽簷的事或許可以告一段落,但她劫天牢是板上釘釘,皇帝不可能通融。
她自然是要去天牢待著,必然是沒有再出來的機會了。
往日小事未卜先知無傷大雅,但她這次連分佈圖的事都說能料算出來,皇帝怎麼可能不防她?
即便不殺她,也會關她一輩子。
宮外等著的洛疏姣早早便聽到訊息,她原以為夭枝說的有辦法只是說辭,卻不想她當真是有,竟然是直接去劫人,一時滿是言說不出的欽佩之意。
她見她出來,連忙迎上來,看向夭枝周圍押送的侍衛,“可否容我和夭先生說幾句話,此一別久矣,我想送一送她?”
侍衛們自也通融。
夭枝見她走近,當即低聲開口交代,“你派人去近郊的李記糕點鋪子接人,殿下若醒了便可以來見我。”
洛疏姣連忙應聲,這般雪天,她看著夭枝額間盡是細密的汗珠,可見此事艱難,連她這般素來散漫,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性子都這般費神。
…
庭院之中,雪落枯枝。
宋聽簷站在庭院之中,看著簷上積雪,瓦下青苔。
片刻後,院中傳來了動靜,季堯安從前頭鋪子店疾步進來,“殿下,有訊息了,夭大人被下了天牢,性命無憂,但……但怕是難再出來。”
黎槐玉一驚,這竟是要關一輩子嗎?
她如此年輕,如何使得?
宋聽簷聞言未語,良久才開口,“還有什麼?”
“有人來送口信,說夭大人要殿下醒來想法子去探望她,她有話與你說。”
宋聽簷聞言未語,似乎心神未在,片刻才開口,“備馬車。”
黎槐玉有些擔心,“殿下如今能出去嗎,可真的安全?”
季堯安將情況一一說明,“陛下下令徹查,且將大理寺的官員都查辦了一遍,尤其是經辦殿下一事的,全都洗乾淨了。”
天家的洗乾淨,便只有血洗。
宋聽簷聞言回屋的腳步難得一頓,顯然未曾料到她的動作這般快速。
人還在下天牢,那邊就處理乾淨了,果然是喜歡怕花亡便先亡花的人。
他想去往日不由一笑,抬步踏進屋裡。
黎槐玉有些擔憂開口,“殿下可要千萬小心,我陪您一道去罷。”
宋聽簷進了屋,聞言轉身看向她,話中有話,“黎姑娘,我孤身一人來往已經習慣,無需陪伴。”
是無需陪伴,還是無需她陪伴?
黎槐玉心中一澀,苦笑而又膽大,“殿下是有了心悅之人嗎?”
宋聽簷正要關門換衣,聞言亦是坦然,“沒有。”
黎槐玉看著他關上門,心中難免失落,既便是沒有心上人,但也不會心悅她的意思。
但她轉念一想,既他心中無人,那她
豈不是還有機會?
忽然,宋聽簷重新開啟了門,看向季堯安,“先送進去些柔軟絲綢的被褥,逗趣的玩意兒,吃食也不可含糊,她雖不挑嘴,但不愛吃的便是隨口對付。”
這人說的是誰,都無需道明。
季堯安自然也清楚,“下官明白,這就去辦。”
黎槐玉聽到此話一頓,看向宋聽簷重新關上的門,心中期許慢慢落下,如這冬日雪冷得明白。
天家子弟自來貴重,從來都是由人伺候,怎需這般事無鉅細,倒像是他自來精細養著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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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枝被關進天牢的半日,便有人來看她。
天牢幽深,他從遠處過道緩緩走來,站在牢門前,視線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