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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而喻,精明的商人們自然不會放過這筆買賣,許多人在交易所投下重金只求一句指點。造紙術被放在金盤玉盒中進入哈里發的宮殿後,對紙張的購買便更瘋狂了,人們個個要與李解喝酒結交,阿德南難道不是其中一個?
姜媛想到了這個問題,她站起來。或許她阻礙了阿德南的計劃,使他被認為是耍弄詭計的人。阿德南倒是自如地向李解行禮,承認他是姜媛的養父。他對姜媛微笑吟道:「小馬兒無論走到哪裡總是回望故鄉,我應當想到你在巴格達落腳後,早晚有一天要到這來。」
他曾與姜媛一起被強盜俘虜,一路相互扶持,見她流落無依,因此將其收養。他道:「我對唐國的光輝仰慕已久,萬不敢以區區的金珠寶貝偷竊你們的技藝。知識是最寶貴的財富,沒有東西可與之相比。我來到這裡,只是想為我這心愛的養子親自選些禮物。我想他像他的母親一樣聰明出色,或許能給我一些點撥也說不定呢!」
他又伸出雙手情真意切地吟道:「命運將我們聚在一起,這是我的何等幸運!我只盼這運氣不要給我的孩子造成什麼阻礙,唐國的大人啊,若你心懷一點疑慮,我立刻掉頭就走,只盼你別誤解這孩子的好心好意,若讓他流淚傷心,這就全是我的過錯!」
然而李解沒有誤解,他抬手請阿德南坐下道:「可敬的老先生啊,我不是那樣不明的人,對這聰慧孝順的孩子有所懷疑。」要找姜媛這樣的人,如何容易?她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唐人風範,溫雅沉靜,不卑不亢。李解撫須微笑。他以為她生在異鄉,從小沒踏足過大唐的土地。
「要騙人容易,可你瞧他。」李解伸出手來輕按姜媛的肩膀,袖子落在她身上。他道:「你母親將你教得很好。」君子不器,如是而已矣。
姜媛眨了眨眼,突然淚盈於睫。
他們的收穫實在豐厚而意外,李解送了他們幾刀紙,並寫了介紹的書信,讓阿德南能去拜見現在正在皇宮作坊中侍奉的唐匠。他送他們到路口道:「就當這是我送給晚輩的禮物。」姜媛感激不已。但她即將跟阿德南離開巴格達,或許很難再有回來的機會了。李解大笑道:「古王有言,興盡而返,何必見哉!」揮揮袖,回頭而去。
掌櫃乖覺,引姜媛下拜,姜媛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只聽他擊節唱道:「出走半生風波盡,歸鄉仍是少年郎!」大袖隨歌聲飄飄而起,聲音未了,人已入店去了。
她抬起頭來,面前只餘青磚石道,一個幌子立在門上,一個「唐」字墨跡猶然,隨風颯颯,幾要破空而去。
姜媛只恨自己不會唱歌,開不了口。
回去的路上姜媛問阿德南。「你為何不告訴我,想要研究造紙術呢?」
阿德南笑得有點狡黠:「你難道不是一定會去那裡的嗎?」
姜媛忍俊不禁。她說:「其實我可能對造紙術略有了解。」回去回憶回憶,興許能想起些有用的東西。阿德南笑道:「那麼,我親愛的孩子。你可千萬別做出那包藥的紙,否則定會被大官們搶走的。」
姜媛也笑起來。布洛芬她是做不出來的,再說,那些紙片也已被阿巴爾撕碎,埋藏在黃沙之中,一千年以後,大約也會爛成腐朽的吧。她幫阿德南牽著驢子,還有她自己的小驢,他們慢悠悠地沿著街邊走著,販貨的吆喝不絕於耳,陽光正烈,棕櫚樹在道路兩旁投下清涼的陰影。
不過那都是人家家裡的樹,只有回到家裡才能去納涼了。她問:「我們要搬到哪裡去呢?」
「我想,大約是塔伊夫。」阿德南說:「好叫你知道,你父親的父親,爺爺的爺爺,他們曾經就是從那裡發家。我們的祖上販賣水果和琉璃,將椰棗和杏販到巴格達,再將杯盤運回到塔伊夫。最後他發了財,就在巴格達定了居,再不回去。不過……」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