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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仙長，我是不是很傻，居然愛上這樣一個男人。&rdo;一襲紅衣的謝婉妤目光呆滯地坐在地上，腮邊兩道淚痕。
阿漁踩了踩新掉下來的尾巴，沉默不語。
謝婉妤似哭似笑，眼淚漫漫不止：&ldo;我都不愛惜我自己了，怎麼還能指望他愛惜我。&rdo;
&ldo;知道他有病那一刻，我就該明白的，他有病卻若無其事地娶了我，自私自利的本性顯而易見，可我卻還同情他可憐他。這世上怎麼會有我這樣可笑之人！&rdo;
阿漁想了想：&ldo;若是男人真心愛你，絕不會捨得你難過。&rdo;
謝婉妤的肩膀輕輕顫抖，漸漸蔓延到全身，捂住臉痛哭出聲。這麼簡單的道理，她怎麼就沒早點明白呢。她捨不得沈克己被恥笑，沈克己卻讓所有人恥笑她。
阿漁無聲一嘆，揚了揚尾巴，一團金光沒入她的身體。
&ldo;愛錯了人不要緊，誰還沒個看走眼的時候，就怕還不及時止損，一錯再錯！&rdo;
&ldo;怎麼不是別人偏是你，分明是你自個兒不檢點，勾引六殿下。&rdo;
&ldo;除了嫁給六皇子，你還能怎麼辦。把事情鬧大也於事無補，只會遭受非議恥笑。毓兒，嫁給六皇子，是眼下最好的選擇。&rdo;
&ldo;嘉毓，對不起，我只是太喜歡你了，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rdo;
&ldo;六皇子天潢貴胄，對你又是一片痴心，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rdo;
&ldo;……&rdo;
她被糟蹋了，所以應該嫁給糟蹋她的六皇子。
到底是她瘋了，還是他們瘋了？
顏嘉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眉眼昳麗精緻，蒼白的面容更顯楚楚動人，就是這張臉惹來了禍事。
金釵劃過細嫩蒼白的肌膚，涼絲絲，一直涼到骨頭縫裡。鏡中少女紅唇綻出一抹妖冶的笑容，美得驚心動魄，也讓人心驚肉跳。
她要留著這張臉。不是想讓她嫁嗎？好，她嫁！那些害了她負了她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ldo;姑娘。&rdo;進門的宋奶孃見顏嘉毓拿鋒利金釵抵著臉，嚇得聲音都變了，險些打翻手裡的安神湯。
顏嘉毓放下金釵，轉身對慘白著臉奔過來的宋奶孃，清清淺淺一笑：&ldo;奶孃，我不會做傻事的。&rdo;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顧盼之間如碧波清漾，只一眼就叫人心魂一盪。
宋奶孃卻覺涼意一陣一陣順著腳底板躥上來，身體凝固成石鐵，一雙眼瞪如銅鈴，彷佛看見了極為可怕的東西。
顏嘉毓淺笑如常，看一眼宋奶孃手裡的安神湯，伸手去接，吃了藥，就不會做噩夢了。
宋奶孃下意識往後縮了縮手。
察覺到碗上的阻力，顏嘉毓抬眸看了宋奶孃一眼，只當奶孃被她的反常嚇到了。她想通了，以淚洗面無濟於事。
宋奶孃鬆了手，忽爾濕了眼眶：&ldo;我苦命的姑娘，老奴對不起侯爺夫人。&rdo;
思及仙逝的父母，顏嘉毓眼眶發潮，低頭含了一口安神湯，慢慢嚥下去，真苦。原以為即將苦盡甘來，可原來，她會一直這麼苦下去。滴滴淚自眼角滑落，滴入湯裡，融為一體。
飲盡安神湯，顏嘉毓走向床榻，腳步忽然一晃，眼前景緻天旋地轉。
宋奶孃接住了往後栽的人，身體微微顫抖，抖如糠篩。
渾身虛軟無力的顏嘉毓拼盡最後一點力氣睜開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相依為命的奶孃：&ldo;誰……是誰？&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