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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我四下觀望,看看有沒有異常情況;到了車庫門外,也仔細聽聽。什麼也沒有。我一步跨兩梯上了臺階。廚房裡,電話答錄機的指示燈不住閃爍。
大衛的聲音穿透了寂靜。“我今天下午到達你那兒,請留言在哪兒找你。”
糟糕!如果有人竊聽——當然有人在竊聽——他們就會知道他會到哪兒;立刻刪除!
我衝了個澡,換上了牛仔褲和T恤衫,然後下樓到了廚房。在壁櫃裡翻了一陣,拉出來一個塑膠袋;把那份傳真仔細地裝了進去,再用扣式扭線環1把它紮緊,然後走出屋子。
天空烏雲滾滾,預示著又一場傾盆大雨即將來臨。我兩眼掃過草地、皂莢樹與常綠灌木下面的鳳仙花花圃。花圃後面,房屋地基處有一口採光井2,窗井上遮蓋著半圓形的塑膠井蓋,井蓋被那些紫杉遮掩了一部分——我幾乎忘記了還有這麼個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探腳於花叢之間,鞋底沾滿了泥土,靠著窗井那堵牆擠過去,同時試探著避免紫杉鋒利的細刺。我彎下腰費力地拉起井蓋。5英尺深的井底是一層礫石,混雜著多年累積的草坪雜碎:樹葉、細枝以及腐爛程度不一的雜草。我迅速看了一下四周,然後跳了進去。
我們搬進來以前,這窗子就是關好並漆過的;此刻覆蓋著不少的蜘蛛網,有的還是最近才接起的。我儘量不碰著它們,小心地把一層石子和樹葉刨到一邊,然後蹲下,把塑膠袋放進去,再蓋回那些石子與樹葉,確保看起來沒有人為的痕跡;然後雙手撐著井口爬了上來。再一次檢視院子和前面的街道。沒人。我放回井蓋,回到屋裡。
先把鞋底泥巴剔除乾淨,然後把家裡全部檢視一番。屋裡空闊安靜,沉默中似乎有一種蓄勢待發的力量,只等一聲令下,便會爆發出生命活力。我踮起腳步上了樓,開啟了電腦,滴滴嗶嗶之聲頓時刺穿了寂靜。開啟搜尋引擎,搜尋布拉格的圖片。幾秒鐘內,螢幕上便出現了12幅小圖。下拉滾動螢幕,出現城堡、政府大樓,甚至大衛說過的那座鐘塔。我跳轉到另一頁。
第三頁上的一個鏡頭讓我注目。下面註明“布拉格:查爾斯橋,”是長鏡頭拍攝的一座鵝卵石路橋。點選那張縮圖,大圖立即出現。背景中有一座小山丘,山丘最高處是一座城堡;橋與城堡之間是一片建築物,有些屋頂呈紅色。
旁邊的文字說,這是查爾斯大橋與赫拉特洽尼城堡。城堡起源於中世紀,數世紀以來,經過了歷代君主及諸侯的擴建;現在它高聳於城市上空,成了昔日奧匈帝國的紀念物。大橋就在它前面,巴洛克風格的聖徒雕像群夾道而列。此橋修建於1342年,而其木結構部分,則可追溯至公元900年。
突然一股電流掠過全身的每一根神經:我認識這座橋!儘管這是一個遠景,我見過的那張照片是中景,卻是同一個位置。露絲家那張照片裡砸腦袋就站在這座橋上。砸腦袋、女人和嬰兒。城堡為背景。
我儲存圖片,並啟動印表機。二戰期間,砸腦袋在布拉格,庫爾特也在那兒。這可不僅僅是榮格心理學上的巧合。我點選“列印”。印表機蹣跚著捲進了一張白紙。
圖片慢慢地吐出時,新一輪大雨滂沱而下。我關上窗戶。叉子一般的閃電燒焦了天空,炸雷落向頭頂,猶如山崩地裂。冰雹擊打著屋頂。燈光閃爍了一下。兩下。然後全滅了。顯示屏全黑,印表機停止。滿屋陷入沉寂,先前所有的滴滴聲、嗡嗡聲、震動聲全都變成了可怕的寂靜。
我下樓進了廚房,拉開裝雜物的抽屜。那次遭竊時,手電筒摔壞了,可我從未更換。我正在心裡責備自己辦事怎麼如此拖沓時,突然間,“砰”地一聲打破了寂靜。
我一下子僵住,手臂伸在抽屜上方一動不動。
又是“砰”地一聲。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