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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真的是人間清醒,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永遠記得保姆對我的靈魂拷問:“你覺得你哥哥能像你一樣,也願意等待死亡嗎?你們如果死了,那你們的父母怎麼辦?你們的孩子怎麼辦?難道你忍心讓他們也陪著你們一起死亡嗎?”
保姆的話如同一支鋼針,而我就如吹足氣了的氣球,這鋼針直接戳破了我的戾氣,我瞬間就蔫巴了。
是啊,我肩上的重擔不輕啊!我有什麼資格只顧自己!我不能這麼自私啊!我的父母儘管不是我親生父母,但是他們把我養大,我給他們養老是應該的義務。林如水父母也是需要林如水來養老。現在以林如水的能力,他根本就無法給他們養老。林如水是為了我才傷得這麼厲害,於情於理,我也應該把他的責任扛下來。此外,還有林翰林,既然把他生下來,就要把他養大!他的生活和學習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就算林如水願意和我做一對黃泉路上的夫妻,但是父母和孩子誰來養?我無法想象他們離開我們之後,生活會有多落魄!——他們的經濟來源歸零了,他們如何生存?我甚至可以腦補出他們露宿街頭和撿垃圾吃的場景!
面對現實和責任,我退縮了,我實在是沒有膽量去面對這樣離開而帶來的後果!如果我離開劉奔去工地幹,或者是在流水線上打螺絲,就算我不吃不喝,一天干二十四小時,我的工資也不夠開銷!
可是,我說出口的事,我又怎麼好意思馬上反悔?
我呆立著,僵持著。我沒有向劉奔妥協,也沒有去把林如水抱起來離開。
劉奔這個時候看出了我的窘迫 ,他馬上給我找了一個臺階下——他走到我的身邊,輕輕地摟住我的肩,然後在我耳邊說道:“保姆口無遮攔的話,寶貝!你別放在心上!你的責任就是我的責任,我們可以共同面對!你放心,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你對林如水有情有義,他的父母我也會養!還有那個孩子,我也會把他養大!”
我知道這些事情,劉奔做得到,負這些責任所需要的錢,對於我來說就是無法跨越的天塹鴻溝!但是,這些對於劉奔來說,只是小菜一碟!這點錢對於他來說都是小錢。在他的開支當中,隨便擠出一點邊邊角角,就能夠支付我一生所需要的付出,而對於他來說,這點錢只是毛毛雨而已。
只有劉奔才能夠幫我脫離困難,我也知道,他幫我,我也是要為他付出代價的!而我的代價就是我全部的青春和人格,直到他對我玩膩為止!他玩膩了,交易也就結束了,而我未完成的責任還在我的肩上!
就在那一剎那,我開竅了!我現在有能力搞錢的時候,必須儘快儘可能的多搞錢!多攢錢!任何人是靠不住的,包括劉奔!我必須在他對我也有膩味的時候,盡最大限度的搞錢!——我會老去,而年輕的俊男靚女層出不窮!我註定只是劉奔身邊的一個過客……
我向現實低頭了,我向劉奔低頭了,在我看來,劉奔就是我唯一的機遇!我想起我和林如水在外找工作,那麼多困難,別人對我們那麼多的挑剔,我們還一無所獲的經歷!仍然歷歷在目!
所以當劉奔向我服軟的時候,我也服軟了,我這是在向現實服軟!我沒有高學歷,也沒有足夠的體力,我僅有的只是我充滿青春氣息的肉體,但是一個人的青春又有多少年呢?
“謝謝。”我對劉奔說。儘管我對劉奔很多話和很多事情是虛偽的、是假的、是迫於形勢所說出和所做出的,但是,現在“謝謝”這兩個字卻是真心誠意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兩個之間還用得著說謝謝這兩個字嗎?”劉奔一隻手挽著我的胳膊,另一隻手拉著我的手。“走吧,我們不要生氣了,回去睡覺吧!”
我深情地望了一眼,仍然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林如水,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對劉奔擠出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