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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當初的那一個“澤水”了。
只是如今,她這個真正的“攝提”還未隕滅,這個新的“攝提”又算是什麼?
不過這個不是她在乎的,天帝說他是什麼,他就是什麼。
她冷冷地說道:“你偷了我的劍。”
他靜靜地看著她,好一會兒,認真地說了三個字:“我沒有。”
她不知道還有這麼堂而皇之的小偷,氣得渾身發抖。她指了指他腰間的黑劍,目光如刀逼視著他:“那是我的流劍,你如果不還給我,今天休想離開!”
眾神們面面相覷,紛紛上前勸解,問她是不是弄錯了。
她不肯善罷甘休。
天帝皺了皺眉頭,然而還沒開口,大殿中突然響起了至高神的聲音——
“那把劍,是我所賜。”
至高神都開口了,她再不甘願,也只能作罷。
因為這件事,他成為了她眼中最難以忍受的存在——不僅搶了她的神位,還搶走了她的劍。卻也是第二個在她記憶裡留下了痕跡的人,即使被強迫的。
攝提在天界裡是最冷漠的存在,卻也是最鋒利,最耀眼的。在天界和魔界的大戰中,他被封為第一戰將,白衣黑劍,所向披靡。漸漸的,她不那麼排斥他了,也明白了一些鑄劍的真諦。因為劍不是拿來觀賞的,只有戰場才能讓它大放異彩,那才是它最好的歸宿。
偶爾攝提會去後山,他不善言辭,總是面無表情的冷著臉。她不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卻也會替他斟上一杯酒,然後繼續發自己的呆,亦或者鑄劍。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交談幾乎沒有,就以這種誰都不能理解不了的奇怪方式相處著,卻意外和諧。後來,澤水見到了這一副情景,不由嘖嘖稱奇:“真不愧是天界裡最無趣的兩個人!這樣你們也能坐幾百年?怎麼不去下界走走?據說東海龍君最近有一個壽宴,你們去不去?”
攝提依然面無表情。
她也垂著眼瞼,伸手去觸流淌而過的溪水,一言不發。
“真沒意思。”澤水大失所望,闊袖一甩,大步離開了。
時光對神來說,只是一種波瀾不驚又無聊的東西。人界裡晝夜春夏,滄桑輪轉,亦或者是血雨腥風,都跟他們毫無關係。就算有些得道成仙的修仙者們,他們也只是當做新鮮事聽上一聽,覺得有意思的話,就會送上一些賀禮。
這種日子,終於在一天她鍛造出了岔子後結束了。
她心煩意亂,差點毀了整個劍池,腦子裡卻想起了澤水無意間提起的“下界”,便獨自出了天界門。
她走了無數地方,看遍了風流繁華。皇宮、都城、酒肆、青樓……最後停下來的是一處碧綠的草原,望著那草色青蔥,藍天白雲,煩悶的心裡才漸漸寧靜了下來。
她躺在天幕之下睡了過去,驟然傳來的痛楚,卻把她驚醒了。
那是一隻黑色的豹子,它有一雙碧綠的眼睛,兇狠地瞪著她,齜牙咧嘴發出恐嚇的聲音,似乎在說“這是我的領地!快滾開!”。
她垂著眼瞼看了看血流不止的手腕,拍了拍黑豹的腦袋,起身打算離開了。黑豹原本是非常得意洋洋的,然而腦袋被拍卻沒有躲過,它的眼眸中露出了一些惱怒之色,露出鋒利的牙齒猛地朝她撲了過去。然而還沒有接近她身前一尺,就被無形的屏障給狠狠彈了開,它接連倒退了數丈,四肢伏在地上,發出憤怒的低吼。
“原來不是普通黑豹。”她走到它身前蹲了下來,揉了揉它的腦袋,看著它惱怒的樣子,唇邊輕輕揚了揚:“挺厲害的。”
黑豹埋下腦袋,前肢狠狠刨了一下土,又齜牙咧嘴朝她吼了一嗓子。
“下次來看你。”
她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