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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肚明的事,但偏偏顏朝就是看不明白,他偏執而激烈地恨上了安雅公主,從此搬到了書院住下。他心裡覺得公主是為了顏箏而害死他的兒子的,對顏箏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甚至連她長什麼模樣都不願意看到。
顏緘忙於大事,沒有留心後院,而廖夫人他們,則更不可能挺身而出,便都只當不知,公主又有自己的傲氣,既然無法解釋,也不肯輕易求和,於是無人勸解之下,顏朝和公主之間誤會越來越深,裂痕也越來越大,最後成了一道無法解開的死結。
公主產後受了氣,身子一直都不好,鬱鬱寡歡中,在顏箏八歲那年過世了,但是她直到死去,都不曾將在安國公府受到的委屈告訴景帝。顏緘得知原委後大罵了顏朝一頓,親手將秦月娘自己買毒害死了腹中男嬰用以嫁禍公主的證據扔在顏朝面前,顏朝痛悔萬分,但伊人已去,追悔莫及,連他想要對無辜的女兒贖罪,但顏箏卻再也不肯給他這個機會了。
顏箏出嫁前夜,安國公顏緘將這些陳年舊事和盤托出,是因為他得了重疾,自知將不久於世,而他一旦故去,這安國公的爵位自必要落到顏朝身上。自古後。宮榮辱連結著朝堂興衰,若是她與父親不合,身後沒有強有力的依仗,那麼將來空有皇后尊位,卻也很難真正做到權掌後。宮。所以,他請她無論如何,為了自己和家族的前程,要放下對父親的恨意。
時間會證明真相,而所愛女人的背叛和算計,則是給顏朝最好的懲罰,如今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顏箏沒有原諒他,但她也不再恨他了,她的父親顏朝,是比母親還悲哀的可憐蟲,而她,為了皇儲妃的尊嚴,也必須要與自己的父親握手言和。只是,心底的那道傷痕,卻是怎樣都無法抹去了的。
北地正午的陽光熾烈,透過斑駁的樹影落在顏箏臉上,照得她神情晦暗莫名,手中桑果濃麗的顏色印在了她的指尖,怎樣都無法擦拭乾淨,一如她晦澀而痛苦的童年。她猛然想到,假若她父親和母親的姻緣是個錯誤,那麼這一次,她不會再讓悲劇重新上演了!
019 驚遇
019。
許是因為這樹上的桑果從來無人採摘,往年的果子都落入泥土變成了養料,因此滿樹滿枝都是一串串的橙紫,分外繁茂,不過片刻,碧落手中的提籃便就已經裝滿了。
她仰起頭,衝著顏箏說道,“箏箏,下來吧,這裡的桑果那麼多,等需要的時候,咱們再過來摘也是一樣的。”
顏箏想了想,便點頭,“也好,若只是試方子,提籃裡這些果子便已經足夠,等胭脂做了出來,顏色質地氣味都好,再過來多摘些無妨。碧落,你拿著籃子往後退些,我這就下來。”
她利落地轉身,小心翼翼地沿著樹幹往下爬,正下到一半時,忽然聽到廢棄屋宇的一角傳來微弱的聲響,細聽卻似是什麼人在痛苦地低吟。
她在半空中停下,回過頭循著聲源張望,赫然看到青石板路上淋著星星點點的紅痕,看起來像是血漬。她皺著眉頭繼續望過去,隱約看見破敗的門扉內一動不動地躺著個渾身是血的男子,假若不是因為剛才那句若有似無的呻吟,她幾乎要以為那個人已經死了。
她心裡一驚,在韓王府這樣的地方,躺著這樣一個重傷將死的男人,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若是旁人遇到了這種事,興許還能說得清楚,可她是在紫騎雲大人那裡掛上了號的人,若是與這些事沾染上了關係,那有千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想到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她便覺得渾身一寒,彷佛覺得有一股強力扼緊她的咽喉,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一個錯神間,忽覺腳下一滑,整個身子便一頭載入了高高的草叢之間,沒了影蹤。
碧落大驚失色,急忙問道,“箏箏,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傷?”
約莫有半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