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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他們談論的是索默太太訂閱的早報最後一版登載的字謎。答案顯而易見,卻往往被看漏。
蘭波像被絕望釘在了原地。
彌雅眨了眨眼。
視野被打濕暈開,車內也開始下雨。
他們身處的安全孤島崩潰著沉沒。
不久之前還因為喜悅疾奔的心跳聲漸漸聽不見了,耳畔只有自己短促的呼吸。喉頭堵住了,彌雅喘不過氣來,在眼淚中溺水。她想要向蘭波求救,隨即想到,每一次他拉住她時要克服的是她無法想像的牴觸和厭惡。
這個念頭將她推進驟雨的中心,那裡風平浪靜。這方寸的清明讓彌雅得以冷靜地給剛才過境的洪流寫腳註。
她可以學習如何將從小理所當然接受的一切否定,可以學著改過自新,學著如何表現得普通正常,甚至可以將自己改寫得面目全非。然而,成為她與蘭波之間阻礙的竟然是她唯一完全無能為力的事。
彌雅抬起頭,濕潤著雙眼說乾涸的話語,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
「可是,我不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lilililiiiii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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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一句蠻喜歡的歌詞:
j』étais censé t』air ais j』ai vu l』averse
我本想愛你但我看見了驟雨
第56章 零下二十五
彌雅瞪大眼睛審視蘭波,將眼前的這個人與記憶中的蘭波互相對照。
是他敲門後開啟接待室的門,以明亮又不知閃躲的目光與她對視,沒有表露出分毫輕鄙或厭惡;是他執拗地要保護她,為了她落淚;是他一遍遍說著平和溫柔的話語,解開絆住她腳步的鐐銬,直到她也被他描繪的明日圖景吸進去,漸漸想要往前走;也是他為她開一個人的演奏會,一次次地配合她的強求。
而現在,隔著一伸手就能觸碰到的距離,是一座因為她而僵住不動的塑像,作品主題是痛苦,有著蘭波的外貌,卻令她感到陌生。
究竟哪個蘭波才是真的?
彌雅不相信她所熟知的蘭波儘是謊言。可她轉念一想,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男人的言行矇住雙眼,直到站在退無可退的懸崖邊才看清深淵的面貌。她不想相信蘭波和斯坦是一樣的。他們確實完全不一樣,可有那麼一瞬間,彌雅覺得他們對她做的事就結果而言沒太大差別。念頭無法撤回,許久沒有糾纏過她的亡靈逮準機會凱旋歸來,呵著氣在她耳畔說惡毒嘲諷的風涼話。
情緒催發生理反應。彌雅止不住地發抖,寒毛豎立,彷彿面板下生出黑色小蟲,成群結隊地攢動。胃裡翻騰,再怎麼大口呼吸空氣都顯得稀薄,她感覺在這逼仄的空間裡多待一秒,自己就會被從裡面啃噬一空。
她試圖跳車,但門把手上掛鎖形狀的紅色指示燈幸災樂禍地跳動了一下。
這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門鎖死了,被關起來了,無處可逃。
「不要過來——!」彌雅尖叫,往座椅角落裡縮,恐慌之下抓起手邊唯一的硬物——安全帶的金屬搭扣,將它像匕首似地捏著朝向蘭波。她的牙齒也在打顫,每個詞語之間被呼吸聲隔斷:「不、要、碰、我。」
彌雅的反應正面擊中蘭波,他扶著方向盤才穩住沒有搖晃。
她剛才想到了什麼,對他下了怎樣的定論,蘭波能輕易想到。他費盡心思想要迴避的就是這樣的狀況。他害怕彌雅看清他無法釋懷的心結,可她不容許他一直保持距離,而當他鼓起勇氣想要接近,想要證明他能夠克服,卻弄巧成拙。
最深的恐懼總是會成真。
而現實比最悲觀的假想還要更糟糕。
被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