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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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徐子誠。露生看著很眼熟,然而又想不起這人究竟是誰。大題目下面還有略小些的副標題,其中一句是“聯軍各兵團共同迫近,熱察直三角區激戰”。露生邊看便往門內走,進門之後他把報紙和信一起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從小電爐子上拎起大水壺,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開水注入冷杯子裡,立時騰起一團白霧,與此同時,露生忽然打了個激靈。
他想起徐子誠是誰了,徐子誠就是徐參謀長啊!
慌忙放下水壺走回桌前,他抄起報紙重新細讀了一遍。這一回他看明白了——徐參謀長叛變了!
露生慌忙放下報紙撕開了信封。信上還是丫丫的筆跡,他慌里慌張地從頭到尾讀了一遍,最後確定丫丫對自己是報喜不報憂,有好些實話,她根本沒說!
丫丫沒提徐參謀長叛變的話,只說一切都好。她還是沒能回到北京或者天津去,一直在鎮子和縣城間輾轉,那些地方的名字,全是見識短淺的她聞所未聞的。龍相如今情形如何,她完全不提,所以露生讀完了這封信,只能肯定他倆如今都是活著的,可是活得好不好,下一步要怎麼走,那麼他就完全猜測不出來了。
於是露生推開信與報,起身上樓去檢視自己手中的財產——臨行時,龍相給了他一張摺子,摺子上的數目,有幾百萬之巨。除了他手裡的這張存摺,龍相手中必然握著更大的財富。換言之,夠他們三個吃一輩子飽飯了。
“我是不是應該立刻去找他?”露生遲疑地問自己。
這問題沒答案。早在龍相第一次上戰場時,露生就幾次三番地想要把他揪回家老老實實地當少爺,然而龍相一路大勝,自己所做的悲觀預言,全部沒有實現。他真龍轉世,他如有神助,凡人有什麼辦法?
露生沒了主意。從新聞上看,龍相彷彿隨時都會潰敗,然而一個禮拜過後,這一類的報道漸漸少了,龍相也並沒有真的潰敗。露生鬆了一口氣,心想那邊大概又打起了拉鋸戰。然而這口氣還未松完,丫丫的信又來了。
這封信乍一看並無特色,然而撕開封口向內一看,露生髮現裡面裝的並非正經信箋,而是一張香菸盒裡的錫箔紙。錫箔紙有一面是純白的,上面寫了幾行墨跡乾涸的小字:大哥哥,他病了,打仗可能是打不贏了。他誰的話也不聽,力氣又大。跟著他的人都散了,我一個人實在是弄不動他,你來救救我們吧。我一直在跟著軍隊撤退,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丫丫。
露生對著這張錫箔紙愣了能有一分多鐘,隨即起身進了臥室。這回他沒往外拎皮箱,而是乾脆利落地收拾出了個小包袱,然後脫了自己那一身西裝,他換上了棉衣布鞋。把小包袱往身上一系,他下樓,出門,鎖門,上街攔一輛洋車,直奔火車站。事到如今,他心裡反倒清靜了一點,因為目標明確,比不上不下地受煎熬強。龍相那個渾賬小子,果然把丫丫帶到險境裡去了,可為什麼向自己求援的人是丫丫?龍相為什麼不吭聲?他還看不起自己、信不過自己嗎?
但是沒關係了,不用怕了。露生在火車站排隊買票,心裡是清靜的,兩隻手卻一直在抖。他在心裡對千里之外的兩個人說話:“你們挺住了,大哥哥這就到。”
北上的火車起初行進順利,可是一進山東便開始減速,甚至慢到了走走停停的地步,讓露生在火車上度過了新一年的元旦。
慢也罷了,畢竟還是在走,露生沒想到火車最後會乾脆地停在了半路。因為前方開了戰,鐵路被炸燬了老長一段——沒有鐵路,火車自然是非停不可。什麼時候能把鐵軌重新鋪好?那可不好說,天這樣冷,況且前方依然在打。一天能修好嗎?一天?開什麼玩笑,一個禮拜還差不多!露生在火車內四面八方地問了一圈,尤其是過路的茶房和查票的,被他攔住來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