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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幅畫,少女站在丁香花叢中。
「那上面畫的是你喜歡的女孩子?」
「明知故問。」他快要被她莫名其妙的問題繞暈。
「那你就去向她表白啊?」
「剛剛向她表白的。」他望著她,有點
無言以對。
「……畫上的人,是我?」她呆呆盯著他,難以置信,像個傻瓜。她的臉盲症,就是連自己的臉也看不清,認不出來的啊。
他點頭,反問:「那麼明顯你都看不出來嗎?」
「看來是你把我畫得太不像了。」她只好這麼說。
難怪他對她時而很近,時而很遠,在他看來,那幅畫已經是向她表白了,她卻熟視無睹。他到底有過多少心理歷程,她全然不知。
「我有時也很沮喪,我能記下有關別人的點點滴滴,獨自留在回憶裡,可我深深記在心裡的人,卻沒有記住我。」他哀哀地說著。
原來記性太好,是一樁痛苦的事。
她多想告訴他,不是的,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她看不清任何人的臉,卻只記得他。
「嶽仲桉,我從未忘記過你,甚至我想告訴你,遺忘也並非是件好事。試想有一天,你連你心愛的人的臉,都記不住,那會是怎樣的感覺。」她酸楚地說。
「你要記住我,愛上我。」他目光柔軟堅定。
她垂下眼簾,黯然道:「對不起……」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十分可恥,分明心裡吶喊著,渴盼著他來愛自己。不接受,因為這是條沒有光明的道路。他還不知道她患有臉盲症的事,曾經有過要告訴他的衝動,但不知如何說起,茫茫人海,我只記得你的臉,這聽起來很荒謬。
像是與他套近乎的謊言。
她想起大學畢業前,學校
組織體檢。班上一對戀人,原本情意綿綿談婚論嫁的地步,結果男方查出一項隱疾之後不久,二人分開了。
女方認為男方是有意瞞病不說,上升到騙婚,男方指責女方嫌棄他生病,不能共患難。或許雙方都沒有錯,只是不夠愛。
世上很多的愛,都有前提和基礎。
她就算不患臉盲症,也不過是個平平凡凡的女孩子,沒有什麼條件能夠獲得他的愛。
這份愛,平白無故。
爸爸告誡過她,永遠不要接受平白無故的東西,包括愛。
「你不接受我,是因為有喜歡的人嗎?」他沒提周良池的名字。
「沒有。」她斬釘截鐵。
「我本性裡有惡劣的種種部分,它自私冷清傲慢。卻也貫穿著悲憫。是這悲憫,讓那部分惡劣,變得忽略不計。」他說著,停下來,望著她,再度開口道:「而你來了,我的惡劣就消失了。」
第六章 「我身後無山」「你身後有嶽」
愛情在所有物種身上體現出來的,都是相同的眼神。
她惶惶不安地望著他的那雙眼睛,再這樣下去,真要淪陷。
「不要怕被遺忘。」她說。關於臉盲,終未啟齒。
「閉上眼睛,我有兩份中秋禮物要送你。」他蹲下身,開啟行李箱,神秘一笑。
她順從地閉上眼睛。
「睜開吧。」他說。
她睜開眼,看到眼前是隻穿著朱紅袍的兔兒爺,長長的白耳朵中間描著胭脂紅,坐騎是老虎。竟和當年父親送她的那隻兔兒爺一模一樣。她瞬間眼淚就滾落下來,急忙用手遮住臉,接過兔兒爺,抱在懷裡。
「你……還記得它,是在哪買到的?」她強忍住情緒問。
「記得那時在你房間看到兔兒爺,你當作珍寶放在床頭,我想拿起來看,被你狠狠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