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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張家已經沒有三服以內的近親,所以遵循傳統今晚在哥兒家請的客人並不多。除了草兒麼麼和大順麼麼準備兩邊都跑,還請了同姓的阿強叔公和其他幾戶人家。為了避嫌,趙正則除夕開始就住在自己的新屋裡,今晚才再次過來。
張小柳以前就見識過,這裡的成親儀式最是簡單。不過落在自己身上,單是站著半天笑臉迎人就累得夠嗆。先是跟著充作長輩的林草兒與今天的來客見過禮,表示家裡的哥兒長大成人,明天以後就要入別人家門;然後和趙正則一一給來客中的長輩斟茶問安,讓人考察他的配偶。
不過他們兩人可謂“兩小無猜”,大家也深知趙正則的本性,這一環節就過得隨便多了。
張小柳原先還覺得有些彆扭,尤其是來的都是熟人。不過很快就發現自己多慮了,在這些人眼中他們顯然早就已經是一起過日子的“兩口子”,要調侃的也早就調侃過了。今天反而就像隨便吃頓飯,再自然不過了。
唯一的意外就是趙正則拿了好幾壇自己釀的酒出來,大家飲得太歡,嘩啦啦就碰了好幾碗。等張小柳敬完一圈,發現自己開始頭暈了。
客人沒有散去,新人當然也不能提前離場。他此後只好半靠在阿正的肩膀上,看起來像是親暱地在說悄悄話,吃喝得正高興的眾人只注意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沒人發現他的醉態,都露出會心的微笑。
“阿正,柳哥兒很聽話喔!”
“阿正,柳哥兒這麼能幹,看不出來還這麼黏你呢!”
趙正則只是自始至終掛著笑容,張小柳在眾人心目中就被貼上了“柔弱”“聽話”“懼夫”等標籤。
樂極生悲不過如此。
正式成親這天顯然與前一天的小打小鬧有很大差別。天還未亮,林草兒就帶著李氏、福來敲門,把趙正則趕了回去。然後不管張小柳樂不樂意,把他按住開始擺佈。
這回張小柳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臉上就被抹了一層不明粉末,眉毛也被描過一遍又一遍。直到林草兒端詳了好幾回,覺得滿意了,才擺擺手,讓小麥和福來幫他換上喜服。
紅色的喜服是小麥親手縫製的,寬袖窄腰,一寸不多一寸不少,正好合身。等他們把最後一絲褶皺都撫平了,張小柳才被帶到銅鏡前。他一臉悲壯地看過去,然後愣住了。
鏡中人的妝容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粉脂抹臉的小白形象,膚色沒有多大的改變,倒是能看出一抹紅暈。眉毛的顏色加深了,卻也還算自然。這麼一遮掩,原先眉宇間還帶著稚氣的十五歲的少年,忽然就成熟了起來。
“柳哥兒看自己看呆了?”福來笑道。他才生下孩子不久,這次張小柳成親也是扔下孩子獨自跑了回來,還特意住了一晚幫忙。
“哥哥本來就很好看。”小麥驕傲地說。
辰時剛到,趙正則早早等在門外,看著草兒麼麼領著眾人把張小柳送過來。他迫不及待地走過去,牽起他的手。
現場爆發出一陣鬨笑。
都說人生四大喜事少不了洞/房花燭夜,不過張小柳成親時,才發現這一天完全是累成了狗,所謂的洞/房花燭夜不過是兩個人攤在床上睡得像豬,然後等著第二天被人叫醒過來。
番外二婚後
張小柳曾背過一首詩,裡面有兩句:*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以前他只會嗤之以鼻,直到他成了親。
因為現在小麥多半時間是住在鎮上跟王麼麼學制香,張小柳也不放心小松一個人在家裡住,所以這邊也給小松準備了一個房間。只要小麥不在家,小松也跟他們住在一起。
油燈的光線有限,做飯洗菜都不方便。只要時間充裕,張小柳都會趁著天還沒黑就做飯,吃完飯正好陪小松溫習順便認點字,困了再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