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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小黃門將薄帕呈到御前,趙疏看過後,又交與群臣驗看,刑部尚書將薄帕傳給一旁的唐主事,闊步上前,「官家,臣本來是贊同昭王殿下之言,以為務必要查清真相,可是眼下……唉!」他狠狠一嘆,猶豫片刻終於下定決心,「既然城中有歹人藉機作亂,當務之急還是採用張大人的法子,先行讓圍聚的百姓散去,臣以刑部尚書之銜擔保,待今日過去,臣一定全力協助昭王查清真相。」
適才的禁衛聽了這話,想了想道:「官家,末將進宮時,發現有百姓不敵風雪侵骨,在宮門口暈了過去。只是宮門圍聚計程車人見狀,非但沒有生出退意,反而更加憤懣。」
大理寺卿大步上前,與刑部尚書並肩拜下,「官家,臣其實也贊同昭王殿下的說法,認為真相必須水落石出,但……驅散民眾實在迫在眉睫,眼下看來,只能先用張大人的法子,先把百姓們勸走,臣願意以這半生為官的名聲擔保,只要熬過眼前難關,臣定當不眠不休,勢必與諸位同僚共尋真相。」
「官家不可!」青唯急聲道:「民女是不如殿上諸位大臣懂得權衡利弊,但民女出生草莽,是貨真價實的民,最懂得民意。張二公子的說辭是可以勸走大半圍聚的民眾,殊不知此刻宮門外,也有和民女一樣,在等待真正真相的百姓。」
她聽說扶冬和梅娘在何氏案結後,一起從了良,在京郊開了一間很小的酒舍;她聽說葛翁葛娃還有繡兒姑娘到京為名額買賣一案做完證後,並沒有離開,而是暫時留在了上京。
而她聽說的、看到的只是零星,只是這麼寥寥幾人,或許還有更多於暗處靜候的人呢?
「民是這樣,一旦對朝廷失了信任,再要拾起就很難了。以後哪怕徹查出真相告昭天下,失望也是抹不去的。」
「朕以為……」趙疏斟酌須臾,安靜地開了口,「昭王言之有理,找到真相,還予真相,方為正途。其餘的一切做法,豈知不是敷衍。」
「可是官家——」
徐姓大人還待要辯,趙疏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
「洗襟臺已經加諸給世人太多創口,經不起這樣的一次失望了。
「朕雖為君王,但在這場事端中,朕與昭王、溫氏,還有溫氏提起的,諸多被波及的百姓是一樣的,都是在等待真相的那個人。」
「傳朕口諭,再派三支殿前司禁衛開道,務必儘早帶回章鶴書,無論多久朕都等,直到查清一切為止。」
殿前司晨間在各街巷搜尋墩子,暮裡方歸,紫霄城附近何等擁堵可想而知,眼下哪怕派三支禁衛開道,等帶回章鶴書,怕也要等到明日天明瞭。
可是這個年輕而沉默的皇帝,遇事等閒不開口,一開口,那便是字字千金。
嘉寧帝心意已決,諸臣再勸已是不能了。
宣室大殿再度安靜下來,只餘外間風雪聲聲,蒼茫的暮色在殿前鋪開一片,白茫茫的,也像雪。外間竟還光亮些,晚霞透過雲端,為天地點上昏黃的燈。守在殿外的內侍這才發現一時不查,已到了掌燈時分。他端著長燭與數名內侍魚貫而入,在大殿各處無聲燃起燈火。殿中靜得落針可聞,有個內侍按捺不住好奇,悄悄抬頭看了一眼,有的人神情焦灼,有的人目光平靜,他看到那個誤入大殿的孤女抿著唇,一直眺望宮外,也看到眉眼清寒的小昭王眼底鋪開的暮色,官家的雙目中滿是天地風雪,張二公子眸底自帶的楊柳春風不見了,沉入深深的深潭中。
他們似乎都在等著什麼。
可究竟是什麼,值得這樣一群人如此等待呢?
內侍不解。
也不知過了多久,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眾人一同朝殿外望去,看到傳話的小黃門跪倒的殿前,唐主事耐不住,先行問道:「可是章大人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