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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上下打量她一眼,想了想,鬆了口:「要說邪乎,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姑娘,我瞧著你不是上京本地人吧?」
青唯道:「是,我是嫁過來的。」
「流水巷這地呢,是上京最繁華的地方之一,寸土寸金,咱們這衚衕,緊挨沿河大街不說,隔壁就是上京城最大的酒樓東來順,照理該是熱熱鬧鬧的對不對?可你看咱們這兒,為什麼這麼冷清?」
「為什麼?」
「因為啊……」老嫗覷了折枝居一眼,「大概五六年前吧,這家鋪子,發生過一樁命案。」
「一家上下九條人命呢,全死了!」天邊雲層遮了日光,原地起了陣冷風,老嫗壓低聲音,搓了搓手,「官府破案倒是破得快,不出七日,就找到了賊人。可你說,這鋪子染上這麼一場血光之災,是不是就不詳了?
「後來果不其然,大約一兩年時間,這鋪子陸陸續續盤給了一些商戶,生意都不好,聽說夜裡還有怪響,慎人得很哩,所以慢慢就荒置了。
「直到差不多三個月前,這附近來了個寡婦,說是有些家財,也有夫家傳下的釀酒手藝,想開個酒水鋪子。這本來是好事,可她一打聽流水巷的鋪面,都太貴,一個也盤不下,怎麼辦?找來找去,喏,」老嫗朝折枝居努努嘴,「就找到了這裡。」
青唯聽到這裡,跟老嫗確認道:「老人家是說,這鋪子自從出了命案後,此前三年都是荒置的,直到三個月前,來了個外地寡婦,盤下這間鋪子,開了眼下這家叫作『折枝居』的酒館?」
「是。」
青唯疑惑道:「照這麼說,這家酒館開張尚不足三月,怎麼就人去樓空了呢?」
老嫗道:「姑娘算是問到點子上了。所以說這地方邪門哩!兩個多月前,這酒館剛開張,生意本來不怎麼好,也許是這寡婦釀酒的手藝的確好吧,慢慢地,就有客人到她這兒買酒,甚至連東來順的掌櫃也偶爾來跟她拿幾壺,說有些達官貴人喜歡吃。
「本來以為這地方的邪乎勁兒過去了,你說我們這些做營生的,誰不指望自己周圍的鋪子太太平平呢?有回我家大媳婦說,人家既然在這裡也開了鋪子,就是跟咱們做了鄰居,想要過去買壺酒,交個好。結果等她回來,你猜她說什麼?她說啊,那個賣酒的寡婦,雖然遮著大半張臉,湊近了一看,分明是個美人兒,要多好看有多看!一個婦人家,這麼貌美,獨自開著一家酒館,只怕招來禍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大概十多天前,我夜裡隱約聽到一陣響動,第二天出來一看,這折枝居的寡婦就不見了。」
「不見了?」青唯愕然道。
「不見了。」老嫗點頭,「不光她不見了,一夜之間,她這個人,她釀的酒,消失得無影無蹤,跟鬼怪似的。」
「你說這事兒是不是邪乎?我們這些住在這衚衕裡的,害怕得呀,那寡婦那麼貌美,眼下想想,誰知道她是不是人?你看掛在那酒鋪子門口的銅鎖,」老嫗說著,給青唯一指,「這還是我們這衚衕裡的人湊了銀子送廟裡請來的,說能鎮住妖邪。」
青唯循著老嫗指的方向看去,銅鎖上鏤著雲祥之紋,的確像是開過光的。
老嫗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再問也問不出什麼,青唯於是謝過老嫗,往來路走去。
她沒走遠,趁著老嫗不注意,又繞了回來,縱身躍進折枝居的院子中。這院子不大,除了一些積灰,打掃得很乾淨,酒館的空氣裡隱約殘留著一股宜人的酒香,青唯四處看了看,一切確如老嫗所說,什麼都沒留下。
可人住過的地方,總該有痕跡,莫非還真是妖鬼不成?
青唯心中困惑,假借買酒,又跟東來順的掌櫃打聽了一下,東來順說的與老嫗說的一般無二。
見日近正午,青唯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