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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皓潔睜開眼。
他在熟悉的房間。刺眼的陽光射入屋內,牆上的鐘表滴答走著,顯示現在是下午兩點二十三分——那是他最後一次離開遊戲的時間。
裴皓潔離開遊戲椅,腳步依舊輕柔地來到臥室。床上拱著一個人,側身躺在被子裡,呼吸綿長平靜,連肩膀起伏的線條都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
裴皓潔坐到床邊,手指碰到床上的人。那人的呼吸短促起來,睜開了雙眼。
他喚醒他。
裴皓潔看著施然像任何一次睡醒一樣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坐起身,甚至揉了揉眼。
「回來了?」施然沖他露出一個剛睡醒時的笑,「總感覺這次我睡了好久。」
裴皓潔沒有說話,眼裡有稍縱即逝的猶豫,目光很快就再次凝固起來:「我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兒?」施然露出困惑的表情。
「不重要,我來跟你道別。」裴皓潔輕聲說,「這會是我最後一次見你。」
黑暗中,電腦上的分針啪嗒一聲,跳到兩點二十三分。
裴皓潔忽然急促地喘了一聲氣,從遊戲中喚醒了意識。先是手指,其次是視覺,嗅覺,聽覺……他重新回到凌晨冰涼的空氣中,聞到了新房子冷冽的氣味。似乎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他目光凝滯,難以名狀的空虛感包圍著他——在這幾秒鐘裡,他的洞察力非常弱。
因此他沒立刻發覺到無聲地站在遊戲房門口的施然。
室內沒有燈,淡淡的螢幕藍光和窗外昏黃的路燈混合在一起,讓此刻的靜謐有種特別的氛圍。裴皓潔把讀譜器從頭上拽下來,扔在桌子上,發出金屬薄片撞擊的聲音。他心裡默想著,一切都結束了。
他下意識地抬眼,不期然與門口的人四目相對。
施然有好幾秒種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乾澀沙啞,像粗糙的石塊對磋:「這就是你說的誠意?」
裴皓潔太震驚了,以至於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剛才他起床的動作已經很輕了,但施然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能進入深度睡眠。他在意識混沌中聽到被壓得很低很軟的腳步聲,忽然一陣心悸,就這樣半夢半醒地躺了一會兒,不安地翻了身,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冰涼一片。
等施然徹底醒來,眯著眼慢慢摸索著微弱的光來到遊戲房時,看到的就是幾個月前他無數次推開房門的情景。
他還沒完全清醒,腦子都是懵的,感覺嗡嗡作響,彷彿一切都是幻覺和幻聽。施然有一瞬間他彷彿又回到了幾個月前的錯覺。
「如果這就是你說的坦白,你說的不做戲?」施然每逼問一句就好像將肺裡的空氣擠出去一點,沉悶得讓人眩暈。他步步逼近,感到有千萬種強烈的情緒在體內互相撕扯……晚上他們還坐在一起看電視,裴皓潔承諾會還遊戲時的真誠眼睛歷歷在目。他手指開始顫抖,無意識地擰著睡衣的邊緣,搓出血一樣的血色,「……我等了這麼久!我壓制了所有的疑問,因為你要我信任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永遠要瞞著我!?」
他靠的太近了,失手打翻了桌角的筆筒,各式各樣的彩色電子筆散落滿地,施然茫然無措地抱著肩膀蹲下:「對不起,我不想這樣……你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施然的過度反應完全在裴皓潔的預料之外,他很快地接受了施然看到了他這個事實,但仍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震驚。他幾乎立馬繞過長桌蹲在施然面前,試圖去抱他,「我沒有騙你!聽我說……你要聽我說嗎?你冷靜一點,我全部告訴你!」不知道是否因為施然剛睡醒情緒太強烈,好幾次他靠過去又被對方抗拒地推開。
施然最後一次推開他:「我下午還在說服自己,要買個禮物重新送給你……你要控制器,我看到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