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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摑她耳光。小休則一直睜著無神的雙眼。

&ldo;這種異端邪說都是誰教給你的?難道父母養育子女,也可以隨意剝奪子女的幸福,乃至虐待、殺害他們嗎?難道君主無道嗜殺,臣子就要洗乾淨脖子等死嗎?你為什麼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所有不公,我對你不好,你為什麼一點怨言也沒有?&rdo;

&ldo;如果小姐希望我說這些是不公的、不合情理的,我也會按照您喜歡的方式回答。&rdo;

&ldo;你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成為人!&rdo;葵抓住小休滿是汙垢的衣襟,怒斥道,&ldo;我非常後悔,沒有將你導向正途,沒有教會你做人的本分究竟是什麼。你現在這個樣子,和器皿並沒有什麼區別。你大概永遠也成為不了人……&rdo;

一瞬間,露申彷彿明白了,葵對自己的種種戲弄與輕薄之舉,實則並非出於友誼,而僅僅出於其生性之中的殘忍與刻薄。原來一切都只是自己‐‐總以最大的善意揣度他人的觀露申‐‐的誤判,是種一廂情願的解讀。自己終不能與誰締結真正的友誼,以往如此,來日恐怕亦如是。

這樣想著,她心底湧起了對葵的憎惡。

與其說是葵背叛了自己,毋寧說是現實背離了露申的預期。

因為在寂寞中生活了太多時日,露申對葵的期待曾經膨脹至無限大,而此時一旦破滅,就都化作了敵意。由親近與依賴轉為憎惡,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露申漸漸意識到,自己正在失去控制。

&ldo;於陵葵,&rdo;露申在她背後冷冷說道,&ldo;我看,永遠無法成為人的是你才對。你不過是個認字的禽獸罷了。你根本不能理解人類的感情,無法理解別人的痛苦。你對&l;痛&r;的理解,停留在字面上,你知道&l;痛&r;字的各種書體,你也知道它在古書中的用例,但是你永遠體會不到這個詞的含義。其他種種與人相關的詞彙,你也都體會不了。你所能做的不過是在語詞層面上分析它們,不過是援引各種書籍裡的言論來闡釋它們,但是它們在你身上,全然是看不到的。若問你什麼是&l;惻隱之心&r;,你可以講上三天三夜,但是你絕對說不出一句自己的心得,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心。你只是在套用前人的文章,重複別人的話,在貧乏而灰暗的概念世界裡活著,你和鸚鵡、猩猩沒有區別。你儲備種種學說,這些學說卻不能在你身上發揮任何作用。這也很正常,因為,那些學說都是供人類學習的,而你,根本就沒有實踐它們的資格!我之前看錯了你,現在已經看清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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