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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高興，眼神也瞧不出什麼，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海姆達爾想了想，走過去和父親打招呼：“見到您很高興。”
隆梅爾沒有拒絕海姆達爾的親吻，一如既往的漾開笑臉回應兒子的親密舉動，二十四孝老爸的表現也和以往分毫不差。
海姆達爾摸不準他的意思，想著乖順點總沒錯。
斯諾就比他大哥容易明白多了，生氣……至少是不高興。海姆達爾同他招呼以後他就硬按住男孩在自己身旁坐下，臉陰得都能滴出水來，嘴裡始終沒有吐出一個字。
海姆達爾的手腕被斯諾掐得生疼，但他一聲未吭。
對面的威克多？克魯姆在海姆達爾離開他以後就開始正襟危坐，默默承受兩位斯圖魯松先生刁鑽卻不露聲色，惱怒且不贊同的打量。
“我想吃冰淇淋了。”隆梅爾突然對海姆達爾笑道。“給爸爸買一份回來吧，就買弗洛林冷飲店裡的那個什麼招牌冰淇淋。”
海姆達爾在心裡嘆氣，他知道爸爸想支開他。對威克多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斯諾鬆開他的手腕，他站起來朝外走去。
大門在身後合上，阻斷了三個男人目送他離去的視線。
海姆達爾還是走了趟對角巷的弗洛林冷飲店，買了一個單球冰淇淋，再慢慢往回走，走到翻倒巷57號時正好吃完。他推門走了進去。
當然沒有驚濤駭浪、飛沙走石，小客廳裡的氣氛甚至比他離開前更平和，那時候很有點劍拔弩張的意思。
海姆達爾看看父親和叔叔，兩個男人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水，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看到他進來雙雙露出笑顏。威克多完好無損的坐在原位繼續琢磨他的九連環，一根頭髮都沒少。
海姆達爾撓撓頭，有點莫名，鬧不清到底怎麼回事，不過看大家好像都中了遺忘咒一般相安無事，也就樂得一起裝傻。
他爸爸也沒想起來問他一聲：冰淇淋買到哪裡去了……
“叫威克多的小子，你養得起裡格嗎？”
“我們家……”
“我說的是你，不是克魯姆家。”隆梅爾神情冷峻，口吻淡漠。“房產、農田、僕人、流動資金……甚至於祖宅，都是克魯姆家的先祖為子孫後代創造的財富。告訴我，裡面哪一樣和你沾邊？哪些是你威克多大少爺的豐功偉業？”
威克多沉默了，面對這樣的質問他無言以對。
隆梅爾的神色出現了變化，不再像剛才那樣的漫不經心，雙瞳漸漸染上寒意，隱約泛出陰鷙的幽光：“敗家的例子我看得多了，抱著祖產理所當然的揮霍，還沾沾自喜的以為高人一等。應該如何定義這些人？紈絝？愚蠢？”
或許震懾於隆梅爾陰沉面容下的威儀，也或許被一連串的責問逼得啞口無言，威克多至始至終一言不發。
隆梅爾撫順長袍上的細微皺褶，目光犀利地留意對面人的反應。
“大概是年紀大了，容易把問題複雜化。”他話鋒一轉，突然輕鬆起來，好像轉眼問題都得到了解決。“我也不是老頑固，年輕人嘛，性子不定，玩玩遊戲無傷大雅，反正我就裡格這麼一個兒子，養他一輩子也未嘗不可。他現在想玩就讓他玩去好了，相信他是知道分寸的。”
威克多就眉頭一緊，心裡劃過一絲不安。“我們不是在玩遊戲。”終於還是反擊了，帶著一絲惱怒。
隆梅爾冷笑兩聲，口氣出乎意料地軟滑，“年輕人總愛來這套，遊戲結束前反覆強調不是遊戲。”明明如慈藹長者一般寬宏大量，語調卻教人毛骨悚然。
威克多握緊拳頭，竭力不讓隆梅爾搓掉他的銳氣。
“我……很喜歡他，絕不是那種輕浮的感情。”輕微地像在自言自語，卻讓兩位斯圖魯松先生聽得分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