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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似細綢不聞聲。」
方致遠一笑,稱讚:「接得好,你可要試試?」
關雨霂應了約,走到桌前,往硯裡倒了清水,拿起墨錠低眉垂眼輕研細緻,不緊不慢地說:「是可一試,但既是試筆,哪裡用得了這麼好的生宣?」
方致遠心想你墨都磨起來了,怎還有拒我的意思?如今我紙也鎮好了,豈有去換一張的道理?想必是文癮作祟,筆墨在案怕是她也管不了雙手,既然如此,焉能順爾心意,遂說:「東西總是拿來用的,我平日裡也用不著這麼好的,今兒給你試筆,也是值得。」
好紙好墨新桌子,哪有不歡喜的道理?只不過面前這人不開竅,看不出來罷了。關雨霂見他一副正經的模樣,也不免同他要打趣道:「這一張小高桌大人卻給我生宣,豈不是在考我?」
方致遠的確不大懂其中風趣,如實作答:「不敢不敢,你若覺桌小,去我大桌上寫也行。」
「你既知道我喜好站著寫字,又怎會去用你的大桌呢?」
「這……」
關雨霂見他一臉困窘之相,實在是強裝不下去,遂笑道:「我同你玩笑呢,別的不說,這生宣小字快寫的功夫,我還是有的,只不過沒熟宣慢寫來得端正罷了。」
方致遠生怕方才惱了她,如今聽她說是開玩笑,長舒一口氣,即刻把前兒那幾句話給忘了,道:「快考人功夫,慢又何嘗不是,我最是不擅長慢寫,倒是像你這般心靜之人才行。」
關雨霂聽他在誇自己,慌了,斷沒了說笑時的從容,一句「大人過謙了」說得恭順得不行,說罷又忙相問:「你看我是要寫什麼字才好?」想必這假過門的娘子,此時亦起了三從之心,心甘情願作個附。
「既是你試筆,自然是你定。」方致遠答得簡單,也只因自己拿不出個主意。她倒並不是不喜旁人問自己如何如何想,不過覺得這寫什麼,是她做主的事又何必來問自己。這方致遠的心思,說好懂也好懂,說難料也難料,關家小姐裁奪盤算功夫頗詭,如今敗下一籌也不知該如何作評。再有這方致遠交予關雨霂自己定奪,亦有些期盼的心思,可不是剛才聽她接得極快嗎,不過是想一試其清濁,看看由她手從她心能寫出些什麼罷了。
關雨霂本以為自己只管寫便是了,聽了他的話,心忖偷不著懶了,這寫字如比試,可不要在此地輸了才好。輸了自己事小,輸了關家名聲也就不好了。遂是好好想了一想,寫道「楚使子虛使於齊」,寫罷便擱了筆。
方致遠彎著身子在一旁看,心中甚快,說:「原是子虛賦。好!」又對她說,「你也好賦?」
「比詩喜歡。」
「比詞又如何?」
「詩比詞喜歡。」
方致遠大笑一聲,說:「好,我也好詩不好詞,追其原因還是因為不擅寫,好賦亦比詩多。你最喜何人之作?」
關雨霂答:「王勃。」
「哦?奇才子,王勃行文清麗流暢,少年老成,只可惜有時求官心太重,不免帶俗。」
「以文入仕,古已有之,無非是贊是稱,投其喜好罷了,名浩雖字浩然不也贈過張丞相,只是一種方式,何來俗與不俗?不知大人又最喜何人之作?」女兒心思,難以揣測,方才還想著順著郎君心意,如今卻因別家才子頂上幾句,生怕輸了,薄了心頭另一個好。
方致遠亦不退讓,說:「賦可誦不可唱,其排比鋪張,辭藻華麗,與其說近詩,倒不如承了楚辭一派,比興不減反倒是多幾分文人意氣,佶屈聱牙。」話罷,看向關雨霂道:「那人不常寫賦,然一篇足矣。」這廂亦是不退讓的,不過一句之間,數詞而已,便把所好的給抬了抬,又稍加停頓,引出所好之人。
既又是考自己了,關雨霂豈有不答的道理,回道:「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