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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兩天季鴻的柔和表現,曲悠對於季鴻又恢復了最好的感覺,之前對於季鴻把兩人的事情對吳錚說的怒氣也散完了,他本覺得應該質問季鴻,並且向他要一個解釋的,後來也沒有提起。
不過,兩人的二人世界並沒有過多久,且不說季鴻總是忙,除了晚上回來睡覺,很少時間在家裡。
曲悠整天整天地一個人在家裡靜靜坐著,從窗戶看出去,是城市的一棟棟高樓,鱗次櫛比,安靜的世界裡,人總是容易感到孤寂的,即使是從一首好詩裡體會到的幸福的感覺,因為沒有一個人在身邊共同體會,似乎也能將那種小小的幸福轉化為孤寂。
他這時候會想到季鴻,反思自己和季鴻的關係。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和季鴻的關係會有多長久,也許在季鴻什麼時候瘋病又發作的時候,他和季鴻的關係也就破裂了。
而且,季鴻應該會很快結婚吧,曲悠想到此,就有一種走出去的衝動。
本來曲媽媽說不回老家去的,但是要回去給曲悠爸爸上墳,還要辦理相關事宜,最後還是決定回老家去。
而曲媽媽在汪家的工作也只好請了假。
他們是除夕才回去,定的大年初四的返程火車票。
曲悠的姐姐是直接從她學校回老家去的。
他們一家人住在曲悠外婆家裡,曲悠外婆家裡並不富裕,房子只是很一般的平房,而且家裡孩子多,曲悠的大舅家裡有三個小孩兒,兩個兒子,最小的是女兒,二舅家裡則是兩個兒子,小舅家裡還有一男一女,雖然各位舅舅都已經分家,但是還是住在相鄰的地方,這樣,過年就非常熱鬧了。
曲悠從小就是沉默的,在外婆家裡多數時間是坐在電視跟前看電視,而他的表哥表弟妹們則非常活躍。
曲悠在大舅家裡和表弟擠一張床,表弟正讀高二,成績算不得差,但是也不是非常優秀,他問曲悠很多讀大學的事情,道,“趕緊高考就好了,讀大學是不是非常輕鬆啊,每天沒幾節課,還可以隨意去不去。”
“如果你現在就這樣想,到時候你真能考上麼?而且,你抱著這樣的想法讀大學又有什麼意思。”曲悠回答他,他嗤了一聲沒有再說話,覺得果真和曲悠說不到一塊兒去。
而曲悠看他不聽,也只好不說了。
他們初三一整天都花在父親的墳上,曲媽媽對於丈夫一向是很有怨言的,但那天曲悠看到她一直把臉轉在一邊抹眼淚,也沒有說過話,想來,她依然是非常難過丈夫的離開吧。
曲悠心情也是沉重而悲傷的,此時站在父親的墳前,他能夠想起自己小時候,看到別人家小孩兒的父親把孩子架在肩膀上託著走路,一路從小路上跑過去,兩人的笑聲似乎能夠充滿整個天地,曲悠那時候會想,自己的爸爸也能夠這樣託著自己走嗎,坐在父親的肩膀上,看到的世界又是怎麼樣的呢。
但是到現在,這個願望也沒有實現過。
不過,也並不是沒有美好的快樂的記憶。
每個冬天等待父親回家,帶回來美味糖果的日子總是在期待裡充滿美好的。
曲悠在父親墳前磕了幾個頭,將額頭貼在還帶著白霜的冰冷的土地上,他想到人死就是這樣一座孤零零的墳頭,伴隨著的是天地的冷清,還有永遠的沉寂,沒有意識,沒有思想,死,就是歸為虛無,但是,還是有人會記住他的,他在別人的記憶裡以別人記憶裡的樣子繼續存在下去。
但是,別人所想的他其實不是他真正的模樣。
曲悠想,他從來沒有了解過自己的父親,以前是沒有想過要了解,現在是想了解也不可能了。
每個人對他的評價都會有偏頗。
但他真正的樣子,心裡曾經想過些什麼,他愛過他母親,愛過他姐姐和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