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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看看你方姨的兒子,現在都讀博士了,工作也是國家單位,比你爸還了不起,你方姨尾巴都翹上天,媽媽只能看你了。&rdo;
也許是她盯的太過專注,婦女抬頭回看她,幾秒後,又埋頭吃手裡面。
&ldo;還有你爸爸單位同事李叔的兩個女兒,不光長的漂亮,姐妹倆成績又好,聽說上次姐姐參加美術比賽還得了獎,韓婉清我是指望不上了,媽媽只有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rdo;
&ldo;所以這次必須拿第一名,你爸爸在單位臉上也有光。&rdo;
婦女吃完麵,從兜裡拿出衛生紙擦嘴,美清想那紙的質量一定很不好。
皺皺巴巴一坨,散開的灰塵這麼遠都看得見。
&ldo;我說話你聽到沒有?&rdo;
&ldo;聽到了。&rdo;
美清不看擦嘴婦女了,轉而把目光投在左邊一個旁邊堆滿蛇皮口袋的大叔身上。
大叔正在講電話,黝黑的臉一口黃牙,穿著一件看起來很髒的羽絨服。
&ldo;媽媽也很放心你,從小到大你也沒讓我操過什麼心&ldo;
&ldo;你看什麼?一直心不在焉。&rdo;
美清迅速移回目光,&ldo;沒什麼。&rdo;
&ldo;我剛才說話你聽清楚沒有?&rdo;
&ldo;聽清楚了。&rdo;
她正打算繼續說,忽然一個女人走到面前,手裡拿著一碗泡麵。
美清看上面寫著□□紅燒牛肉麵。
&ldo;姑娘,餓了吧,看你剛才一直盯著我,給,對面走廊盡頭有開水。&rdo;
美清看著這盒泡麵臉慢慢泛紅。
&ldo;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拿著,出門在外誰都有不方便,一盒方便麵又不值幾個錢。&rdo;
周圍幾道視線投過來。
美清從沒這麼窘迫過,泡麵卡在中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後婦女咧著嘴角,直接把泡麵塞到她懷裡,她抱著一盒□□牛肉麵轉頭。
母親眼神凌厲,一語不發,那副樣子像要給她一巴掌。
&ldo;你丟不丟人?&rdo;半響,她罵她,帶著嫌棄和怒氣。
&ldo;請前往a市的旅客檢票上車&rdo;,母親率先站起來走了。
面前慢慢排起長龍,美清抱著泡麵坐在位置上沒有動,母親已經離她一米遠,幾個中年大漢從後面擠上來,正好遮住她的背影。
如果
但她的腳好像黏在地上,使出渾身力氣都不敢邁出一步。
隊伍越走越快,中年大漢越過母親走到前面。
她還是坐著,雙手緊緊扣著泡麵盒子,然後拼命給自己打氣。
可是沒用,那一步還是怎樣都跨不出去。
希望母親能一直走下去,永遠都不要發現她。
可是
&ldo;我說你怎麼回事?還不嫌丟人,抱著這個東西幹什麼?&rdo;泡麵被扔到旁邊椅子上。
&ldo;你今天是怎麼回事?&rdo;,母親又說了一遍,拉著她一邊走一邊罵,&ldo;一副無精打採的死樣子,我給你說清楚,明天比賽你如果這副樣子,看我到時不好好收拾你,你要是敢給我彈砸了&rdo;
美清猛地抽出被抓住的手。
母親回頭瞪她。
&ldo;我自己可以走。&rdo;說完,她快速上車找到自己座位。
之後漫長的時間裡,她一句話都沒說,只看著窗外消逝的雪。
a城是典型的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