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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恍惚之後,傅楚卿覺得脖子上有點兒涼,立時反應過來。腦袋不敢動,只把眼珠子左右轉一圈,明白大勢已去,此番徹底失敗。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明明說好刺殺皇帝的許汀然,為何臨到最後一刻,會毫無徵兆掉頭去殺李免。若非如此,又怎可能功虧一簣?模模糊糊一個念頭閃過:就算如此,我幹什麼要替他擋著?怔怔盯住馬車裡端坐不動的人,心口似乎開了個洞,越撐越大,直到自己整個掉進去……
子釋想:很好,子週迴來了,這死小子,真會掐點兒……那小傢伙原來是人參娃,功夫居然變得這樣好……傅楚卿,花家的人,白沙幫的人,該來的都來了。非常好……
忽然累到睜不開眼,扶著車壁一點點滑下去,睡覺。
仁和元年三月初七,殿前司指揮使兼禁戍營統領倪儉,率領手下共計捉拿刺客二十八名。當場擊斃四人,重傷十六人,輕傷六人,毫髮無損的是花自落和許汀然。當然後者其實不能算在捉拿之列,人家是友情坦白自首的。
這一趟皇帝微服出行遇刺,事前準備充分,事後首尾利落,前後加起來不過兩個時辰,所有人馬便撤得乾乾淨淨,街面很快恢復原狀。長生吩咐給倪儉的指導方針是內緊外鬆,禁戍營與負責京城治安的欽察衛不敢稍有懈怠,暗中繼續追查各種蛛絲馬跡。
第二天黃昏,子釋醒了。這一覺睡得並不好,似乎做了很多很多奇怪的噩夢,卻因為極度疲倦而醒不過來。被長生弄醒的時候,那些噩夢的內容不記得了,恐懼到渾身麻木的感覺卻還留在體內。靠在他胸前,聽著“怦怦”強勁而有節奏的心跳聲,好半天,貫穿裡外的僵硬麻木才逐漸減輕,四肢緩緩回暖,抬手去碰他的臉。
昨日經過歷歷在目,無法不叫人心有餘悸。傲^雪^凝^香*整^理^收^藏
怎麼辦呢?
皇帝,以及皇帝的情人,註定是這世上一等一高危職業,終身不得改行。他實在沒有自信,保證自己還能經得起幾番這般驚嚇。
長生握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臉側,另一邊臉頰貼在他頭上。
“好了。沒事了。我早說過,老天是站在咱們這邊的——你看,說中了吧?”鬆開手,把被子仔細掖好,端過案上的碗:“無論怎樣喝一點。再不吃東西,胃痛發作起來就糟了。”
子釋“嗯”一聲,坐直些。心裡有點擔憂,不知道胃肯不肯配合。
長生一邊拿勺子攪動碗裡的藥粥,一邊閒閒道:“子周等你醒來,等了一整天。這會兒子歸正陪他在前頭說話……”
“啊……是麼……”勺子送到嘴邊,一口下去了。
長生笑:“許汀然就像跟屁蟲一樣纏著他。白天嚷嚷著想參觀皇宮,我叫倪儉領他看,非把子周也拖上——這隻人參娃,嘿……”
子釋側頭想象一下,也笑。第二口下去了。
長生不再說話,將他摟過來倚在懷裡,放下勺子,騰出一隻手於胸腹間摩挲運氣,含著藥粥一口一口接著喂。
等子釋搖頭,已經喝得只剩下半碗,並且完全沒有浪費,堪稱重大進步。長生很高興。倘若放在從前,這樣一場折騰,至少吐上好幾頓,三五天沒法正常吃飯。這隻天底下最金貴最嬌氣最難養的豬,終於養出心得養出經驗養出成就來,對於自己理論結合實踐摸索出的獨具特色的飼養模式信心大增。
“我叫他們進來,好不好?”
想起兩年多不見的弟弟,子釋情緒高漲許多:“好。”
“大哥。”子周跟在子歸身後進了寢宮,直走到床前。衝旁邊的長生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盯著子釋看一陣,“大哥……這兩年好不好?”
“挺好。”子釋微笑。在外面闖蕩許久,原本就顯得成熟的小夥子添了幾分滄桑氣質,光韻外揚而鋒芒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