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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竹應下,回屋後卻未料張信醒了,想是被外頭動靜擾到。
「何事?」他撐著床榻,眉心微蹙。
林竹撩開簾子走近,欲去扶他,口中答道:「是華陽郡主府上人來傳話,說有事請侯爺過府相商。」
她原有些不自在,卻見他聽後神色大變,自榻上起身便要去穿鞋,動作大牽扯到傷口,便是一陣疼痛。
「侯爺慢些。」林竹扶住他,他面如玉山,刀削斧鑿般,蒼白冰冷,她慣常見他威嚴沉靜,卻不曾見到他這般緊張。
他道:「我即刻便去。」
她尚有些發怔,便聽他喚平昭備馬。
「侯爺。」
他素來是不要她服侍的,收拾妥當帶上幞頭,丟下一句若遲了不必等他用膳便行了出去。
林竹佇立良久,雙手合於腰腹,人已走遠,才恍然屈膝行了一禮。
婢女玉屏將這一切看在眼中,華陽郡主是誰?侯爺為什麼那麼在意?那麼緊張?
侯爺待夫人從來都是相敬如賓的夫人自矜,以為是自己身有殘疾,惹侯爺不喜,便也裝的守拙安靜,待侯爺也瞧著冷淡。可夫人並不開心。她愛慕侯爺,若非心中裝著侯爺,又怎會一知道侯爺傷重的訊息,便一定要來雍州。
第53章 結局(二)
燕子巷「侯夫人?」阿姜聽了小六回話,愣了片刻,打發他下去,轉身進屋去尋郡主。郡主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劉先生也找不出是什麼癥結。如今阿離少爺和方娘子都去世了,留下虎奴和剛出生的孩子,郡主如今便是他們的天,如何也不能出差池。
明月倚在榻上,見她進來,眉梢微抬,「怎麼說?」
阿姜抿著唇,「侯爺在養傷,小六託了徐參領,就是侯爺歇下了,不好打擾。」
明月點頭,她知道他受傷的事,且那傷還不輕。此番找他便是為了虎奴兄妹。阿離因血脈的緣故,一生都無法被公平以待,他以命換來的軍功她得替他守住。
這時外間有婢子急匆匆進來通報,「郡主,侯爺來了,小六哥讓奴趕緊過來傳話。」
張信帶著平昭出兵馬司至燕子巷雍州六月白日炎熱,午後多有暴雨,街上行人寥寥。郡主府上掛著白幡,隨風而動,靜謐中透出幾分淒清。
張信勒馬停下,看著牌匾上的白綾,並未立刻下馬。
「侯爺。」平昭見他唇色發白,鬢角滾汗,不免有些擔憂。他背上傷口還未長好,方才又騎馬過來,怕是要裂開。
張信收回視線,翻身下馬,讓他即去叩門。
小六兒方回府,不過前後腳的事,不知怎麼侯爺這便來了,忙著人去向郡主報信,將張信引至待客的花廳。
婢子入內奉茶,略等了等,明月才到。
她自側門入,張信聽見聲音望過來,隱隱綽綽,兩人間隔著一副山水素娟的屏風。他眼中光芒定住,目之所及是屏風後那道纖細身影。
「多謝侯爺見我。」明月曲膝行禮隔著十載光陰,她的聲音於他而言已十分陌生。
張信拱手回禮,與她隔屏相立,二人一時皆有些靜默。
張信聞到淡淡藥香,蹙眉間她偏首輕咳數聲,待緩好方啟唇道:「我請侯爺來是為我哥哥蘭景。」
張信來時便已猜到,當日蘭景主動請纓,他雖有猶豫,但終究不曾阻止。一招險棋,以小博大,他所率輕騎皆是精兵強將,蘭景武藝膽識過人,正是他所求的。不過終究是他之故,累她失了至親。方才來時,心中便有些躊躇。
「郡主節哀。」他拱手行禮,言辭懇切。
平昭侍立一旁,不明他二人糾葛,心中驚訝。侯爺何等人物,便是對當今聖上,也不曾如此小心謙卑。
「他是我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