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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種慕煙都接觸過;而且考慮到一開始是缶和編鐘的話,那麼這個樂調應該是春秋戰國時代的樂器組,那麼也可能會有笙、竽這一類的。
「日出山兮晝不歇~」
「……」
慕煙一個激靈,原來這個樂調還有歌詞,用那麼渾厚的男聲唱出來,一道一句都是那麼地震撼人心,這簡直不是一首用耳朵聽的聲音,而是一首隻能夠用靈魂聽的樂調,比較現代那些靡靡的曲子,這是一首足以震碎一切的天籟。
「梵梵日兮映我心~」
「我心所向兮渝不回~」
單句七言或者是八言,從每一句都能聽到一個兮字來看,慕煙斷定這是一首楚辭形式的歌曲,而且在這種情況下唱出來的,一定是一首莊重的輓歌,不想托馬斯?格雷的《慕煙輓歌》帶有憂傷的情調,整首楚辭輓歌帶有悲壯和抒發壯志的氣概。
「天地傾兮將身出~」
「以我劍兮護山河~」
「前路艱兮君莫問~」
「正冠笑對蒼生兮,唯心一求君無恙~」
車輦緩慢沿著天街向北面移動,只要車輦不停,這首渾厚的楚辭也不會聽,沿街的所有天道侍,全都在跟著缶與編鐘的聲音輕聲和唱。慕煙覺得雖然自己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樂調,但是就好像多年沒有聽到的久違一樣,歌曲的詞、歌曲的調似乎是早已經烙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如果不是自己手持白幡作為喪葬的儀隊的話,相信自己早已經跟著人群和唱起來了。
過了自府,又過了聞舍,車隊依舊緩緩向北移動,那裡是慕煙從來沒有踏足過的地方,街道旁邊也沒有了天道侍的蹤影,原本兩側古色古香的房舍也被樹木給代替,難道已經出了天道所在,進入了自然之境嗎?慕煙心中不自覺地自問著。
最後大家停在了一個大型的青石圓臺,到像是一個祭壇,手持白幡的眾位站在圓臺的邊緣,音樂依舊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高亢,似乎是能夠看見大家賣力唱歌的場面,圓臺正中央有個門,很像是連線自然之境與現世的自門,應該也是通往不知何處的一個通道吧,有兩個人左右站在門兩側,也許慕煙不認識,十四人卻明白,他們就是聞舍舍主與自府京府長,喪葬禮所有天道侍都要來,那麼這兩位自然也不例外嘍。
隨後白幡護送著車輦走進了門,慕煙也能夠看到裡面的景象:一片永遠被太陽照耀著的無邊草地,但是草地上面整齊地、靜靜地躺著一個又一個的青石方雕。很低,如果不彎腰是看不清方雕上面的字,這些也是歷來為天道死去的天道侍的墓。而且慕煙也是親眼看著二十多個方雕被安置在了草地之上。
“他們的墓可真簡單。”事後司清寒問慕煙感覺如何的時候,他是這樣子回答著。
“天道本來就不是一個在公眾面前露面的組織,將墓修飾得再怎麼奢華,也沒有人來看。來的時候複復雜雜,走的時候就簡簡單單些,這樣子也挺好。”
“十四人也是這樣?”
“沒錯,面對死亡,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身份的高低貴賤。”
而隨著墓的安置,整個喪葬禮也就結束了,慕煙感覺耗時也不過是一個小時而已,不僅快速,而且還很環保,沒有撒紙錢那種習俗。天道的喪葬禮,似乎是繼承了墨家的“節葬”思想。
但是慕煙最關心的,還是那種首楚辭輓歌,說實話慕煙已經是迷上了那首曲子的調,如果不是因為身在喪葬禮上的話,他簡直恨不得用手機將這首曲子給錄下來作為手機的鈴聲。
過後慕煙也曾經向大家試著索要過楚辭輓歌的曲子,可是大家都沒有,畢竟這首曲子只有在喪葬禮上面才會演唱,誰會在這種場合下用手機錄歌,不僅是對死者不尊重,還是對天道的不敬。而且這首歌能不能帶到現世,也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