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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歡才從班主任的辦公室出來,正抱著物理試卷往班級裡走。成績單就放在一沓試卷的最上面,她還沒來得及看。
顧之京打好水抱著水杯和她一起走回教室,順便八卦:「聽說那個男生是打化學競賽的,化學拿九十分也就罷了。數學也可以考九十分,簡直不是人類。雖然聽說他好像偏科得很厲害,語文和英語成績低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但是總成績排名還是和我們這種比較平均的差不多——畢竟他考一科相當於我們考兩科。」
下午一點還是午休時間,教學樓的走廊上很少有學生經過,只是偶有腳步聲響起。日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窗投射在地面,窗框的影子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安靜地偏移。
時歡想起周籜當年才考了八十九,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平,搜腸刮肚想出「大概是兩個不同年份的試題難度不同」以及「周籜別的科目也很厲害」來安慰自己後,才稍稍釋然,但又想到自己六開頭的數學成績,還是不由得附和了顧之京。
「說實話,考數學的時候我對著卷子以為自己在做夢,就是那種夢見自己在考試結果卷子上的題目一道也不會的噩夢。能拿到九十分的人大腦構造肯定和我都是不一樣的,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水平。」
兩個女生並肩走在一起,懷著無法言喻的誇張敬畏竊竊私語。
時歡為了壓低聲音,特意微微向左側過頭去和顧之京說話,沒有注意到空曠走廊上,右邊擦肩而過的男生唇畔揚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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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第一次大型考試裡拿到了令人矚目的成績,但揚隨並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好學生,不喜歡的課程就會翹掉,時間用來自習準備競賽或是打籃球。
東華的高中部向來不太檢查學生的出勤和作業,一切以學生的自律為約束。如果不是缺課太多到了要擔心學生安危的地步,老師根本不會在意學生是透過自學還是其他什麼方法拿到成績。
而如果是成績格外好的或是競賽生和出國生,那麼上一條也是不適用的。
教實驗班語文的是一位快要退休的老教師,大概是常年和一群重理輕文的學生打交道養成了樂天派的性格,一年級的期末前有一次破天荒地在課堂上發現揚隨坐在位子上,還樂呵呵地點了揚隨的名調侃他。
雖然後來揚隨解釋自己只是折回去取競賽書,恰好撞上了上課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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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真正談得上和時歡產生交集,還是在高一下學期五月份的合唱節。
按照慣例,每個班級在選好曲目之後會有至少一個月的準備時間。時歡和顧之京商議過後決定不選用已有的伴奏,而是在合唱節當天由班裡的幾位擅長不同樂器的同學現場合奏。
遠翔樓中廳裡有一架公用的鋼琴,鋼琴左側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右邊則是學校專門開闢的兩層自習室。
時歡時常會在放學後帶全班同學來中廳練習演唱,然後在同學們散去之後獨自留下來練習鋼琴伴奏。
揚隨偶爾會趴在二層的圍欄上聽她彈鋼琴。女生會先完整地練習幾遍自己班級選中的曲目,然後挑其中彈得比較生澀的片段再額外練習幾遍。做完這些大概是覺得無聊,會按一按關節,開始彈別的曲子調劑。
揚隨聽她彈過李斯特的《鍾》、蕭邦的《革命》和《東風》。他知道這些都是很常見的炫技鋼琴曲目,但是女生彈起來卻和旁人炫技不太一樣。
他從未和她說過一句話,但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與其說時歡炫技,不如說是在活動手指、釋放被曲調悠長的合唱曲目壓抑的天性。
黃昏的陽光從少女的左側鋪陳開來,在她的側臉勾勒出明亮的輪廓,像是童話裡周身圍繞光芒的精靈,一雙靈活的手在鋼琴黑白鍵上行雲流水地動作,即便常常會彈錯,怪異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