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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幼年時曾在少林學過藝,出過家,這之後,也一向不喜歡蓄髮,”他有點忸怩的用大手在短如干的發茨爬搔了一下(此句原文有誤),惺惺然的笑說:“我好戰,有我在的地方就有戰爭,所以大家都叫我做‘戰僧’。”
“何平呢?”
“他不同。”戰僧哈哈的笑了起來,笑聲甚豪,語音卻十分孩子氣,“他是真的性情平和。”
林晚笑很喜歡男人這樣子。
推重跟自己不一樣的男子,這樣子才像男子:胸襟恢宏,絕不妒才,自信而爽朗。
“剛才你使的是什麼身法?”
“什麼什麼身法?”
“你剛才不是以四十一仰五十七伏的身法,破了梁削寒的‘樹陣’嗎?我就給藏在其中一棵樹的樹心裡。”
“管它什麼身法,只要管用便得!只要可以破陣殺敵,其實就叫四十一仰五十七伏又何防!”
“所以……”林晚笑笑的時候,像春陽在雪上,那一種難以形容無法掩映的美,令戰僧心中有一聲呻呤。這時,林晚笑正說到:“你雖然不是和尚,但也叫做戰僧……”
他們好像在談出家的事,但男的女的,都仍身在十丈紅塵裡。
四、“阿耳伯”史諾
她遇上他,就像小溪匯入了激流。
他為她打了不少仗、做了不少事、殺了不少仇人。
“我才不是為你做的,”戰僧總是這樣宣告,“那只是一些該打的仗、該做的事和該殺的人。”
直至那一天,在長久的殺聲中,他有一種罕見的疲憊。
有時候,為了這種倦意,他很想從此天涯去,再不江湖行。
不過,現在他放不下,也放心不下。
他放不下她。
他對她放心不下。
他的仇人愈漸多了,有的是為她而結的,其中包括了“小碧湖”遊家的子弟、“蘭亭”池家的好手、“秦時明月漢時關”的殺手、“太平門”梁家的高手;也有的是為何平而結的。
她曾勸他撒手。
“我不為你,我是為何平。”戰僧解釋道,“如果我放手,只有他一人幫你,那麼,他不是結仇更多了?他是我師弟,減少他的仇敵是我理所當然義所當為的事。”
直到這一晚,他因三度浴血苦戰,而覺甚累。
睡在林晚笑鄰房的他,一向甚為警覺。
陡然,在深而長的幽黯中,他霍然坐起。
血腥味。
他嗅到血的味道。
血味來自房裡。
身邊。
他身旁倒下十三人。
倒在血泊中。
他這才憬悟:自己實在太累了,以致有敵人潛了進來,他在夢中依著本能殺了這些人,然後繼續他的睡眠,到現在才醒過來。
——“下三濫”何家一門的武功,就連睡著的時候,也一樣動作自如。
現在之所以驀然醒來,是他生起另一警覺:
有人潛入隔壁房。
對敵人進入自己房間而可以不醒殺敵,但一旦有人潛入鄰房便乍然而醒,對這點戰僧自己也不明其理。
他抄刀就踢開林晚笑的房門。
林晚笑呀的一聲,自被窩裡陡坐了起來,月光映著她的雪面,受驚的眼神受驚的肩,依然清依然豔。
一人正行至她的床前,忽有警覺,立即回首,無耳缺鼻,貌甚駭人。
那人回身只見一張刀疤的臉,攔在房門前,在月芒之下,神魔一樣。
他一咬牙,已打出一粒晶綠色的珠子。
珠子打著敵人的面。
那人一招得手,也不求攻,更不敢求功,立即飛身上樑,已穿出屋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