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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再轉回頭來，面前卻多了一個持傘而立的身影。
我駭然倒退一步，才看清那人不是雷豐瑜，而是龍十四。
&ldo;你怎麼在這？&rdo;
&ldo;接你。&rdo;龍十四說完，拉住我的手臂，一蹲身將我背在背上。
&ldo;我自己能走。&rdo;我說。
&ldo;傷口不能沾水，老實別動。&rdo;龍十四說道。
&ldo;我受傷你也知道？&rdo;我問。
&ldo;壯壯叫人給我捎的信。&rdo;龍十四答道。
我接過龍十四手裡的油紙傘，在手上轉了轉，&ldo;這漢人的傘做的好生精緻！&rdo;青綠色的竹子杆，上面漆過桐油，把手是晶瑩剔透的綠，難道竟然是玉石做的？
雨大了起來，打在傘上噼噼啪啪如同爆豆子一樣，我不再動，任由龍十四背著。莫名的，我又回頭看。
但我依舊什麼也看不見。看不見皇宮角門邊，一牆之隔站在那裡的高挑孤冷的身影，他沒有打傘，任憑雨水把他打得濕透，因為他的傘剛剛已經給了龍十四。
聽著雨打在傘上的聲音漸漸向前行去，雷豐瑜探出頭來。
卻一下子正對上那人轉著頭回望的目光。
只見那人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對他揮了揮手。
雷豐瑜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也忍不住笑嘆一聲：&ldo;這傢伙還挺賊的！&rdo;
……
龍十四背著我，我們在雨中走著。
&ldo;剛才怎麼一直看著皇宮那邊？想回去？&rdo;龍十四問我。
&ldo;不想，只是覺得宮裡那個人有點可憐。&rdo;我說。
&ldo;哈！&rdo;龍十四不以為然的哼笑一聲，&ldo;他可憐？&rdo;
&ldo;當年我老大就說過，深入糙原變數太多，與吐蕃的結盟尚需要時日鞏固，兵力部署也還要仔細謀劃，讓他三思而行。&rdo; 龍十四的牙齒磨的咯咯作響，&ldo;可他依舊一意孤行。結果他是沒死，可別人卻替他去死了。&rdo; 龍躍死沒死雖然還不能確定，但龍十四知道他十一哥死了。
十四郎上面曾經有十三個哥哥，那十三個哥哥也跟他一樣都是死士，他們中除了兩個受傷殘疾的以外，都死了。那些哥哥死的時候他都有感覺，這大約就是兄弟之間血脈聯絡的緣故，三年多之前的那個夜晚，他也感覺到他十一哥走了。由十一郎推及龍躍，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ldo;你覺得雷豐瑜是不是真的愛你老大？&rdo;我問。
龍十四想了想，說：&ldo;我覺得這方面倒是真的。&rdo;
&ldo;如果這樣的話，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rdo;我說：&ldo;那是我家鄉的一個傳說。&rdo;
&ldo;嗯，我愛聽故事。&rdo;龍十四點頭。
&ldo;傳說天上的天音女神架著飛鷹來到人間，愛上了大雪山下的放牛郎，女神和放牛郎每天在雪山腳下幽會，有一天風雪交加，女神沒有來，……&rdo;我將嘉措給我講的那個女神和凡人的愛情悲劇，講給龍十四聽。
故事不長，不一會兒講完了，我問龍十四，&ldo;凍死在山上的放牛郎和失去了愛人永遠活在痛苦和懊悔中的天音女神，哪個更苦呢？&rdo;
龍十四沉思了起來，他想了好久，久到兵營已經近在眼前，他才開口說道：&ldo;我覺得這個故事中的兩個人不像雷豐瑜和我老大？&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