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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
素盈察覺她吞吞吐吐的神色,捏著湯匙呆住,好一陣兒之後才問:“我睡了多久?”
崔落花起初不願回答,但也知道不能瞞她,終於訥訥地說:“今日已是第四日。”
盛滿粥的湯匙“撲”的滑落在素盈膝上,弄出好大一塊汙漬。宮女慌忙拿乾淨的絹帕來擦,可是素盈的手指緊緊地抓著裙子,全然不在乎抓了滿手黏稠。
“四天……?”她的胸腔像咳嗽似的一震,好像被這晴天霹靂驚得立即要哭出來。崔落花跪在她腳邊,懇求道:“娘娘,請準臣即刻修書,召王秋瑩回宮。”
素盈彷彿沒有聽見。她一動不動地坐了良久,最終平靜地對宮女說:“為我換件衣裳。”
“娘娘!”崔落花還欲堅持,素盈輕輕地一擺手:“秋瑩遠在粟州,不必勞師動眾去找她。被不明就裡的人知道,還以為宮裡出什麼大事呢!”
“娘娘的安康難道還不算大事嗎?”
“我沒事。”素盈說罷,不緊不慢地走到屏風後更衣。
崔落花的信早已寫好,只等素盈首肯,就著人送往粟州。她為素盈的固執己見找了很多理由,但沒有一個理由能說服她自己,相信素盈視性命如同兒戲。
崔落花沒有忘記當今天子也曾經歷悠長的沉睡,也沒有忘記高位者撲朔迷離的健康狀況給宮廷帶來怎樣的不安。她左思右想不能安心,終於還是拿出袖中的書信,交給信賴的人星夜送往粟州。
這夜又落了一陣雪,雖沒有成氣候,米粒大的霰珠仍鋪了滿地。踏上去,彷彿踩著一地琉璃屑,纖細脆弱的破碎聲讓人不由自主放輕了腳步。
深泓讚歎地俯瞰這條地上的銀河,欣賞了好一會兒,才命宦官們掃開一條道路。雪就要停,他令人挪開雪傘,仰面迎著寥寥無幾的雪糝子,尋找夜空中的微光。
濃雲那邊定有一輪皎皎明月,即使厚重的陰霾也掩不住它,被它絕大的力量印上淺淺的透亮的暗花。“真是好月光。”深泓對著無月的天空嘆了一聲。說罷笑了笑——不明白他的人,一定以為他的一生都用來說胡話。
丹茜宮依然燈綵煥爛,雪夜裡更顯出暖意。深泓沒有讓人報唱駕臨,靜靜地走入一片溫馨燈火之中。
素盈斜坐榻上,就著一盞白紗燈做針線。這情景可不多見。深泓看了片刻,悄悄地走到她側邊。她做得太專注,全副心思尋找下一個完美無暇的插針之處,甚至沒有察覺他在一旁觀察。
“這麼小的衣服給誰穿?”深泓一出聲,嚇了素盈一跳,銀針一下子刺破了她的手指,好好的一件天青色小斗篷上染了一星血漬。素盈“啊呀”叫了一聲,目光卻說她分明更心疼斗篷。她的樣子與一個敝帚自珍的小婦人一般無二,深泓見了微笑起來,說:“我看看。”
素盈遞上她的作品,深泓卻牽起她的手,看了看說:“小傷,不要緊。”又道:“做針線好玩?這麼晚還不休息。”他與琚相議事本就夠晚,隨口一問卻被告知皇后自從醒來就沒有合過眼睛。他就著燈光看看素盈,見她眼角有了血絲,又拿起那件小斗篷說:“難道明日急著穿這東西?今晚連覺也不睡了?”
素盈被逗樂,淺淺地笑了笑就失去愉快的情緒。“怕睡了……就醒不來。”她小聲地說。深泓聽了默然,左右摩挲那件小衣服,問:“給誰的?”
提起這話題,素盈來了一些精神,微笑道:“不知道阿壽穿上會不會好看。”
深泓“哧”的笑了一聲:“他不至於缺一件斗篷。再說,宣城也不像以前那麼清苦。”這話素盈沒有介面,雖然她也知道有多少無官一身輕的人跑到宣城去陪伴睿洵。
“小孩子,眨眼就長大。就算費多少心思給他做衣服,他恐怕還沒看清楚是什麼樣子,就穿不上了。”深泓略